泽冷笑,一字一句道:“冥王捣毁南海龙宫,可是意味着向神界开战?”
桑芷明白他的话背后的意思,便无谓地笑了笑,并不正面回答南泽的话,而是道:“神界可不会认你。”
南泽面色一僵,瞪大了双目,有些狰狞,道:“冥王,不论神界会不会任我,你的罪名都担定了!”
桑芷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终是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唇畔的笑意愈发浓烈,她兀的手起刀落,一片鲜红的舌头便掉在了她脚旁,随之而来的是南泽撕心裂肺地痛呼。
然而舌头已经被齐根切断了,即便他有多疼痛也无法发出完整的句子。
“诚然如你所言,六界众人不会看根源如何,只因孤伤人,便将所有罪过都推到孤的头上。”桑芷面无表情地擦拭着鲜血淋漓的灵偃,道:“孤早便知道他们是什么德行,你又是什么德行。”
为何要伤害那么多人?
他们可是要杀我啊,我自然需得反击回去,不然等人杀么?何况我也没杀死他们,不过是小惩大诫一番罢了。
倘若是这般回答,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窃窃私语地说道——
“你看她真残忍啊,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谁会找死跟冥王过不去?她必定是在给自己犯下的杀孽找借口!”
“还说什么旁人要杀她,若是如此,怎不见她死?近万海兵啊,都有老有小,多少个幸福美满的家都被她毁了!唉,作孽啊”
最终都汇成一句“冥王怎么还不被正法,这样天下便清净了”。
世人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地承受他们所有骂责的人,而不去计较你所犯下的错是否当真如人所言那般应以死谢罪。
口是一个框,将四面八方的路全部堵住,人的指责与言语有时甚至比刀剑还要厉害,可杀人于无形,又令被悠悠之口所迫害的倒霉鬼毫无逃离的可能。
没有人会在乎的,对么?
她似乎听到了临渊的声音。
桑芷在有关临渊的梦中看到了他的过往,有些经历简直同自己一模一样,临渊分明是将她看作了另一个自己,在用尽全力去保护她,不让她重蹈覆辙,再受像自己一样的委屈。
“我并未杀人。”彼时的临渊手紧紧握着灵偃,刀的杀意已然快止不住地要将面前的庸民剁成肉酱,临渊仍控制着冲动的灵偃,不让它因一时之失而酿成真的惨案。
羽涅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微风轻抚过她的发丝,微乱的形容她却毫不在乎,只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临渊。
身后是群情激愤的人类,面前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至亲。
“我们来时正见他死在你面前,这里荒无人烟,除了你之外还能有谁?”有人哭着喊道:“魔全都是坏心肠,他们都杀人饮血用来修炼自己的魔功。有熊部落有好多女孩子都失踪了,说不定也是他做的。”
临渊兀的觉得这些人十分之不可理喻。
人类,他与羽涅共同创造出的生灵,怎会用这般蛮不讲理的方式对待他们的始祖?
“哥哥,是你吗?”羽涅咬了咬唇瓣,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然而理智令她稳定住那些燥乱的人类,无助的双目凝视着临渊,道:“哥哥”
“他的死与我无关。”临渊叹了一口气,道:“你不信我么?”
“神祖大人同他废话什么,万魔之祖能是什么好东西?他可是魔,生来便是邪恶,又那么强,平日里根本不同我们一起生活,肯定很讨厌我们,早晚会杀人的。今日不除他,日后他真的狂性大发了怎么办?”
不待羽涅阻止,许多石器都不约而同地朝临渊砸了过去,其中有一块砸到了他的脸上,锋利的石块将他的脸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淌到了他的衣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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