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喊她一起,她便不会主动跟着。想来她还在京都的客栈中休憩,以便于天亮后有精力思考此病症的解决方法。
她是个活物,不比桑芷已经死了,终究精力有限。
“此事孤自有定夺,你在此反而会多生事端。孤并没有给你涉政的权力,只此一次,不可再犯。”
桑芷毫不留情地指出,淡漠道:“而且,倘若你继续逗留在此处,也许会见到一个哦不,是两个你绝对不愿见到的人。”
少年的神色微变,长眉竖起,咬牙道:“是姱女和她那转世的姘头?”
“放肆!”桑芷反手便给了他一巴掌,将少年的唇角活生生地扇出了一道长长的裂口,血液顺着下颚滴落在衣襟上,染成了一朵朵鲜艳的小红梅,“那是你爹娘,怎么说话的?”
这孩子便是姱女当年的孽种。
姱女与凡人相恋,甚至为了救濒死的丈夫而不惜盗取神界至宝,有违神界天规。
天帝不忍一条好苗子葬送在情劫之上,便暗中杀了那本可救活的男人,将姱女和被盗的至宝都押解回了神界,并对外宣称她只是被骗了。
天帝算是保住了姱女的小命,却让她记恨自己到现在。
“当年姱女去盗取秘宝之际,天帝派人杀了你爹,若不是孤将你暗中藏起,你也在劫难逃。”
桑芷的声色染上了薄怒,道:“她像疯了一样找你,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此等执着足以令孤感动,忍耐这数千年来对你的厌烦!孤含辛茹苦将你教养成人,你便在孤面前,如此辱骂你的父母?”
少年不屑地看了一眼城门的方向,道:“你也不过是为了报复她。”
桑芷面色渐寒,周遭的威压愈发沉重,就连本是干燥的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昭示着即将迎来的一场雷电暴风雨。
“姨母,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你们当年分歧很大,你无论如何都不赞同她为了一个人类而与整个神界对抗。她捅了你一剑、你砍了她一刀,本便是互相怨恨的。”少年冷笑道。
“你将我藏在幽冥司,不正是为了不让姱女发现我还活着么?你一直还在恨她,所以要看她经受丧夫、失子,以及将自己变得六亲不认、满心只为了复仇的痛苦。”
少年说完这番话后立即感到了后悔。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冲撞桑芷?自己分明是喜欢她的啊,为何要说这些伤人心的话来故意刺激她呢?
只是为了要留在她身边,不去讨厌的母亲身边,便要如此讽刺将自己视如己出的她么?这未免太自私了。
“孤将你留在身边,以最理智的状态教育你、不让被仇恨迷失了神智的姱女将你教成杀人狂魔在你看来便是阴谋对么?”桑芷勾了勾唇角,道:“果然孤就是讨厌智力低下、且脑子有问题的小孩,日后哪怕与人关系再好、都不乱收养了。”
少年怔住了,面前少女的灵偃刀已然在握,蓄势待发,大有要杀了他的架势。
他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要杀我?”
桑芷无所谓地挑了挑眉,轻笑道:“此等心术不正的败类,留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你枉为姱女之后,枉为神鸟凤凰,杀了你以绝后患之忧。”
灵偃举起之际,刀身发出洪鸣,耀眼的红光照亮了桑芷杀气腾腾的面庞,她面上的阴郁之色在看到灵偃的变化时一扫而空,化为难以抑制的喜色。
灵偃有异样,证明临渊在附近,他来了。
桑芷一瞬间便忘记了所有的不快,将愤怒与杀意和满肚子无处可吐的委屈都转移到了临渊身上。
她将少年狠狠地打了一顿后收入了乾坤袖中。姑且晾他几日,让那颗热血上头的脑袋冷静下来再行商榷。随后她便于掌心处凝聚起了一团法力,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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