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灵水秀之地,若无阴煞之气则更佳。莽原正北偏西处濒临另一处仙界,经染了许多毓秀灵气,阴冷感要少上许多,至少连阳楚都不会瑟瑟发抖了。
他诧异地转了一圈,挠了挠头,道:“我们不是要去找招魂幡吗?怎么来了这里?”
桑芷先前随意自路边薅了一把狗尾巴草,挑了一根最好看的叼在嘴里,拽的二五八万走在前面,从阳楚的视角只能看到桑芷圆滚滚的后脑,和她脸颊一侧晃来晃去的狗尾巴草。
“直接去你是想让我俩都死在那么?”桑芷将头仰得极高,直勾勾地拿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珠睨着身后的阳楚,道:“我想别的办法,再者”
“既然来了莽原,我有个很想去的地方。”
阳楚一愣,随她停下了脚步。
到了。
桑芷的唇边仍然挂着笑意,只是眼神中一片冰寒,狗尾巴草也被她扔在了路上,虽然并未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阳楚总觉得她身上有些微妙的变化好像,严肃了许多。
正前方是一座坟茔,一块被打磨得平滑如镜的方型大理石立在坟茔的前方充当墓碑,只是碑上一字也无,看不出墓主的身份。
不过见这坟茔极度简陋的外观,应该是人用手一捧一捧地盛了土,毫不借助器具和旁人的帮助,独自一人双手完成的,墓碑上还有隐隐的血迹,虽受风沙的侵蚀,但血液渗入石体内部,已与其融为一体,看起来有些诡异。
又有些凄凉。
从小锦衣玉食的大户人家子弟阳楚自然没见过这么破的坟,当即感叹道:“这人可真惨,死后也不得舒坦,这坟茔皆用土堆就,连个遮风挡雨的砖瓦都没,唉。”
桑芷的唇弯了弯,表情是在笑,但笑意未达眼底。
“我那时候混的挺惨,旁人别说帮忙,不杀了我便是很给面子了。”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坟茔前,将乾坤袖中的灵偃直直地插在了脚旁的泥土中,“的确没能力盖个多舒坦的坟,是我对不起他。”
阳楚身形猛然一顿,愕然地看着桑芷瘦削却笔直的背影,一时间哑然失语:“你”
“后来有能力把这座坟重新修葺一遍时,我却不想再做了。”桑芷面无表情地将怀里的醉三生酒壶取了出来,她喝了一两,剩下的便用来拜祭。
她将酒洒在了墓前,冷淡地开口道:“没有见到尸体,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死了的。这具衣冠冢真正埋的人应该是我。”
阳楚虽说平日里看起来咋咋呼呼又有些脑子不够用,但再怎么迟钝也该发现了桑芷身上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你真的很奇怪。”他挠了挠头,道:“算了,这些事情你既然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你们阳宗,那时候,召唤厉鬼的帝令玉笛,还有比外表看来的年龄更为成熟的言行,桩桩件件皆表明其根本不是个十五岁的少女。
“小崽子”她摆了摆手,叹道:“你先去城中歇一晚吧,方才的酒家对面便是客栈,明日我会去找你。”
“那你呢?”阳楚眨了眨眼。
“我?”她神色恍惚了一阵,旋即笑了,道:“我想在这里陪陪故人。”
阳楚临走前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她的方向,最终没好意思打扰她,而是默默地自行离去。
“师尊,我知道你一定没死。”桑芷半跪在墓碑前,冷笑道:“若是让我寻到踪迹敢骗我的下场,你应该比任何人更清楚!”
那一瞬间才从她的脸上看出几分厉鬼的暴烈和凶狠,只是须臾之间便化为淡若清风的微笑,化为诡异悠扬的笛音。
帝令玉笛,即为北阴酆都帝令,凡此令出,世间众鬼莫敢不从。
抛却鬼的身份,酆都大帝是个翩翩君子,与阴冷黑暗的幽冥地府格格不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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