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证明桑芷暂时还不想杀他。
“其实你早就已经接取了微生七玄的入门考核,只是要装出那副模样引我现身,随即再一击毙命,对么?”桑芷松了五指,任由发丝掉在了地上,被风卷去更远的地方。
“妖女,人人得而诛之!”秦衡冷笑一声,道:“你命格为天煞孤星、又是半人半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微生七玄出此考核正合我意,杀了你既为民除害,还能通过考验,一举两得。”
桑芷轻声叹了一口气,用爱怜的目光看着秦衡,仿佛下一刻他便会成为一个死人。
“真是废话,”桑芷摇了摇头,旋即她笑吟吟地看着秦衡,直把后者看得起了一身冷汗,道:“妖女,你,你想做什么!”
“纠正几个错误,”桑芷步步向他走近,秦衡只觉得身形无法动弹,只能感受到她身上阴冷潮湿的气息愈渐愈浓,身体快被冻僵了。
“其一,我不是人、也不是妖。”桑芷慢悠悠地一字一句道,“其二,微生七玄的考核正合我意,与你无关。”
秦衡拼了命地挣扎,却发现连骨头都几乎被九千丈冰山下的寒气给冻住了,逐渐开始神色溃散,意识沉沦。
直至呼吸完全消失时,他已然成了一具完美的冰雕。
桑芷这才从地上捡起方才这位仁兄因惊恐而掉下的七玄令,笑得如神祇般如沐春风。她身旁的虎喵竟有些焦躁不安,用大大的脑袋拱了拱她的腰。
桑芷懒洋洋地道:“这秦衡平日里杀的小妖小鬼不计其数,招徕的怨气都黑似锅底了,除掉他不仅于我阴德无亏,他死去的魂魄反而会给咱们奈何桥上多添一块砖瓦,不必多虑。”
这只虎喵属于怎么修都是蠢蛋一个的体质,在归晚镇吸了那么多年灵力,直到现在连人形都化不出来,唯一一句能够口吐人言的话只有:
“是,冥王大人。”
桑芷微微眯了眼,看向七玄山顶的目光变得极为深邃,好像眸底的一点火光能将七玄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尽数消融。
虎喵费了老半天力气也没能再说出一句囫囵话来,只能讷讷地传音入密道:“吾王,是否要将此地城隍唤来?您几千年不视察一回工作,来了也不用北阴酆都帝令昭告属下等,这这这城隍爷要是知道怠慢了吾王您,还不得一头撞死啊。”
“不必,”桑芷抬了抬手,唇角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衬得那张脸愈发娇俏,不怎么像六界传闻中那人人提之便胆战心惊的冥王,倒像个温婉可爱的邻家小妹妹,“此事无需令旁人知晓。”
天帝那老不死的东西,趁她每万年一次的散功重塑之际,居然敢偷偷拿天雷劫往幽冥鬼域劈她,一劈一个准,正巧中她天灵盖上。
很棒,万余年的法力呲溜一下就没了。
死老头子平日里跟仙主、魔尊他们打吊牌的时候老眼昏花,动辄便诈和,敢情坑她的时候眼神倒是好的很,劈得一分一厘都不差,就差在桑芷头顶上雕花了。
“等我拿到微生七玄的镇派之宝落月鎏金盏,恢复灵力之际,”桑芷面上笑得甜美,心里已经把天帝打火锅蘸料吃了,“一定弄死他。”
那老东西就指望着桑芷功力尽失的这段时间对鬼界下手,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此时若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无异于大肆宣扬“冥王大人现在是一只弱鸡你们快来砍她哇”。
桑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她活的十五年间仇家就挺多,死后这几万年来对她心存怨恨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若让他们知道了这事,不是自己把自己往油锅地狱里推么?
总算摆脱了那只狗腿过头的虎喵,桑芷哼着小曲,右手把七玄令抛到上方又稳稳当当地接住,左手摘了脸上的银面具随意扔掉——这世间没有人见过冥王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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