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尘如同黑夜的一部分,附着在楼阁飞檐上。
此时童子已经离开,范礼依旧在阁内。
直到月色西沉,天地至暗的时候,他才开了门,走出了庭院。
许久之后,路尘才悄然跟上。
此时的范礼,犹如趁夜狩猎的山中王者,敏锐至极,路尘稍不小心,必会被发现。
不过,多年躲避修士追杀,也练就了他一身潜伏的本领,即使是凤初境的修士,百步之外,不将神念运转到极致,也难以发现他的存在。
这里毕竟是苏府,有着那位琴心境的强大修士坐镇,范礼亦不敢肆无忌惮,而且,他今晚的行事,本就与身为苏家大供奉的职责相左。
范礼飘行不久,来到了一座被布置为灵堂的大殿院落。
看守的披麻下人见到来人,连忙恭敬作揖,将他请了进去。
庭院内哀乐婉婉,冉冉升天。
只不过,除此之外,这里又显得太过冷清。
怪诞之处,是没有任何哭孝的声音。
苏真不在,被软禁的苏婉亦不在,就连隔岸观火的苏禹,也不在。
苏康的其他亲生兄弟,乃至于分家和外房,居然也无人在场守灵。
院中巨大的黑色棺椁旁,此时只站着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双眉如剑,直入鬓中,一双鹰目灼灼逼人,颊如刀削,下颌留着一圈胡子,他双手负在后面,背对着来人。
“柳道友,可以决断?”范礼瞟了一眼面前的棺椁,问院中唯一的活人。
柳姓男子回身,看着形容飘逸的来人,僵直的嘴角挂着浓浓讥讽之色。
“苏康真是瞎了双眼,到死都未能看出你的狼子野心。”他毫不留情地冷斥。
范礼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道:“他既然请我做苏禹的先生,自然存了让我助其登上这苏家家主之位的念头,我此番来,为的不就是这事么?”
“是让苏禹做家主,还是令你背后之人彻底掌控苏家?”柳姓男子冷笑,“这么愚蠢的问题,可还需要答案?”
“柳知行,老祖念你修道不易,才生了留你的想法,你莫以为,凭着自己,就能改变现在的局势?”
“凭我,留下你足以。”柳知行右手凭空一抓,将一柄青罡剑握在了手里。
剑上光华流转,赫是一柄不俗的法宝。
“往日或许还惧你一分。今天,有这宝物在手,你区区一个凤初境第四重的炼气修士,如何能奈何得了我!”
“禁仙令!”柳知行一见范礼手里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禁不住道出了这宝物的来历。
“禁仙令一出,凤初上境之下,盖莫能动。”范礼冷喝一声,口中一阵念念有词,然后将黑色令牌一抛,令牌上黑光骤盛,飘至柳知行头顶,将他笼罩。
青罡剑尖啸不止,在柳知行的手中,罕见没能刺出。
越是强大的法宝,消耗的力量越是庞大,范礼以凤初境三重的实力,强行催动这种等阶明显不低的法宝,困住一名实力比自己还要强大的修士,自是有些超出负荷。
他脸色微白,但是神情极为兴奋。
被柳知行压制了这么多年,今晚,他终于扬眉吐气。
“柳知行,你我同为这苏家的大供奉多年,多少有些交情,最后问你一次,降是不降?”
柳知行闭着双眼,竭力运转体内真元,不停催动手中无坚不摧的青罡剑,试图破开禁仙令的钳锢。
“既然你仍不知好歹,那便莫怪我不念旧情了。”范礼单手掐诀,在面前凝聚出了一道三寸小剑。
小剑通体半透,散发着与萦绕范礼周身的尘光不同的淡淡灰白辉芒。
“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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