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亮。
黎沫推开门慢慢走了出来。
她穿着厚厚的白色面包服,头顶着绒绒的毛线帽,突然就变成了十几岁的小女孩儿一般,可爱极了。《泡沫》
这是奥德萨的初雪,洁白的世界让她无比兴奋。
她手里拿着一把小铲子,找了半天最终在一处积雪多的地方开始铲雪。
唐泽宸痴痴得望着她,即使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偷一样躲在暗处,他的心脏还是狂热的跳动着,扑通扑通的声音就要到了嗓子眼。
那是他的天使啊,他最纯洁美好的天使啊。
即使被折断了双翼,却仍旧向往光明。
由于长时间的站立,唐泽宸的小腿一个发软就跌跪在了雪地上。
黎沫像是被惊扰到的小兔子一般,抬起头四处张望。
最终什么也没看到。
她忙不迭抱着小铲子跑回了家。
傍晚时刻,齐少恒工作还没有回来。
黎沫撑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少珩哥哥又在忙了,他总会有一段时间不能每天陪着她。她很想帮忙,可除了画画就什么都不会了。
门外传来窸窣的声音,她激动地跑过去开门:“少珩哥哥,你回”
话止在嗓子里,外面什么人也没有。
黎沫瞄了一圈,只在门前找到一张白粉色的信封,打着精致的蝴蝶结。
里面是一首诗: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
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
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有如纯洁之美的精灵。
在无望的忧愁的折磨中,
在喧闹的虚幻的困扰中,
我的耳边长久的响着你温柔的声音,
我还在睡梦中见到你可爱的容颜。
许多年过去了,
暴风骤雨般的激变,
驱散了往日的梦想,
于是我忘记了你温柔的声音,
还有你那精灵似的倩影。
在穷乡僻壤,在囚禁的阴暗生活中,
我的岁月就在那样静静地消逝,
没有倾心的人,没有诗的灵魂,
没有眼泪,没有生命,也没有爱情。
如今心灵已经开始苏醒,
这时在我的面前又出现了你,
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
有如纯洁之美的的精灵。
我的心在狂喜中跳跃,
为了它,一切又重新苏醒,
有了倾心的人,有了诗的灵感,
有了生命,有了眼泪,也有了爱情。
————————普希金《致科恩》
“啪嗒”
一滴泪水打在浅色的信纸上,留下了淡淡的印迹。
黎沫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这种感觉,很像昨天的那个人
那种极致的悲伤,如电流一般蔓延全身。
可是,为什么她偏偏什么都记不起来?
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用那么悲切的眼神望着自己?
她又是谁?为什么她没有过去?过去发生了什么?
孩子呢?她的孩子怎么不见了?
好痛头好痛
黎沫拼命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脑袋快要被撕裂。
血,好多血,她好像看到了好多血还有男人决绝的身影她被按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
真的好痛啊
黎沫蜷缩在地上,无助的哭泣着,嘴里如呓语一般喃喃着,“哥哥不是我”
齐少珩回来的时候,黎沫已经痛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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