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地北,只要是在江北犯了事,不论权位是否高低,一视同仁。
大牢里的人常年难以见到太阳,牢里垫在地上或做铺盖的草席子多,经过四季,到了如今的冬日,透着一股霉味儿。
潮湿的空气,让身子骨还未好全的沈崇楼,又咳了几嗓子。
沈崇楼不是第一次来大牢,曾经沈昭年为了锻炼他的耐力,竟然将他关在里头半月有余,三姨娘还有二哥轮流来送饭给他。
而如故,只来瞧了他一次,却带了他最讨厌的糖葫芦。
江北的糖葫芦,和别处的稍有区别,里面不是山楂,却是冻橘肉和干冬枣串在一起的。
沈崇楼瞧着间距不宽的结实柱子,记忆像潮水一般朝他涌来。
那日,他心情也不大好,总觉得在这种地方没有出去的盼头,也不知晓父亲究竟何时愿意将他放出去。
如故本想拿着糖葫芦让他开心,却撞了怒火的枪口,他将气都撒在了糖葫芦上。
“甜腻的东西,女孩子家家才吃,你如今给我,是在暗地笑话我,我才不要。”这是他当时对沈如故没好气说的话,随手扬去,将她不小心推倒。
而她,没有拽紧糖葫芦,一整根糖葫芦便直接甩在了柱子上。
上面结了晶似的透明糖壳遭遇冲击,顿时间从表及内,裂开了雪花似的细丝。
他还记得她两眼噙着泪,明明很生他的气,很脑他的行为。
她却倔强地朝他吼了一声:“难怪父亲要将你关在这里,脾性太硬了,可嘚好生关着,父亲关不了你多久,换了我,可要把你关上三四个月。”
沈崇楼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些许笑意,只因他还记得他当初反驳如故的话。
为了气她,加之他不服输的性子,当即就言:“你还要关我,那就瞧瞧你今后的本事了,倒是我,等我成了江北统帅,我关你一辈子。”
一辈子究竟有多长,沈崇楼至今都无半点概念,当年瞎说的话,他倒觉着如今用在她的身上,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江北,将会是他给她建造的牢笼,她即便有翅膀,他也要硬生生将她的翅膀折断,自此,她妄想离开他身边半步。
当然,前提都是,引她入局。
可常言道,请君入瓮不那么容易。
等瀚哲将沈崇楼带到收押秦修远的那件牢房,若非说秦修远有何特殊待遇,不过是集体间换成了独立间。
许秘书就在秦修远隔壁,还有秦家名下重要的掌柜,以及负责云锦运输的重要人员。
此时,大家已经从之前的不适应,变得不得不适应,安安静静地靠在墙壁上挤在一起取暖。
秦修远相比这些人,却淡定得多,沈崇楼到的时候,他并未抬眼,而是仍旧低头细细瞧着手里的书。
沈崇楼的视线落在秦修远看的书表层,由于视线问题,只能瞧见上头的一个大字。
从封面的占距来看,沈崇楼觉着自己没猜错,秦修远看的是《大学》。
瀚哲要给沈崇楼打开牢门,却被沈崇楼抬住,似乎,他并不想打扰秦修远。
沈崇楼细细注视了一会儿秦修远之后,这才开嗓道:“秦少,可真有雅兴。”
在这种地方还能看得进书,沈崇楼不是在打趣他也不是讽刺他,当真是佩服。
秦修远早就听到了动静,直至沈崇楼开嗓,若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他自己良心上都要过不去了。
当然,这是他自想的玩笑话,沈崇楼这会儿来见他,只怕不是来看看他这么简单。
“苦中作乐罢了。”秦修远脸上的神情很自然,好似现在所处的环境并不能干扰他半分。
沈崇楼朝瀚哲示意,瀚哲领悟,让人打开了牢房门,沈崇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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