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人去云锦坊。
寒风瑟瑟,即便穿得严实,外面披着氅衣,沈如故还是觉得万般刺骨。
青慈在一旁,往沈如故靠近了几分,道:“早知外头这般冷,多带一件氅衣了。”
“路程不远,无碍。”沈如故道。
途径宁海路,道路两旁零星铺陈着泛黄的梧桐叶,沈如故的视线微微模糊,只因睫毛处挂着些许雪花。
抬眼望去,梧桐树的枝丫光秃秃,好似没有枝叶,没有了绿意,也没有了生命。
沈如故抬手,挡在眼前,随着黄包车的移动,映入视线的枝丫都变成晃动的影子。
突然黄包车停下,沈如故没有任何的准备,身子往前倾倒,青慈来不及扶住沈如故,氅衣的边幅轻擦过青慈的掌心,青慈只能看着沈如故倒下去。
沈如故手中的糕点盒先她掉在地上,她的脑袋硌在盒子上,冬日里,疼痛感较之往常总要清晰好几分。
“三少?”
未等沈如故爬起来,青慈在后方大惊失色地叫了一声。
沈如故那一刻,双手一用力,撑在地上的手,越发陷入雪里。
可是积雪并不深,但雪白之下,却有一层冰,那种寒冷感,渗入她的肌肤之中,通达骨头,最后漫延到了她的心坎上。
沈崇楼怎会来南京,还出现在宁海路?
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他定然是故意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沈崇楼坚实的步伐,踩在雪地里,发出了轻微咯吱的响声。
沈如故缓缓抬起头,仍旧是匍匐在地的状态,视线中却有了长久未见的沈崇楼。
笔挺地矗立在那的身姿,他巍然不动,沈如故却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沈崇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却在和沈如故视线交汇的一刹那,立刻隐去。
他伸出脚,朝她正下方的糕点盒轻轻地踢了过去。
顿时间,糕点盒盖子散开,里面的梅花糕掉落出来,沈如故听到对方冷笑一声。
沈崇楼蹲了下来,手指挑在她的下巴处,迫使她越发抬头仰视着他。
然而,他低眉瞧着这张毫无血色的脸,大概是瞧见他险些吓惨了。
“怎么,跟见了鬼似的。”沈崇楼语气并不好,他再次睨了一眼梅花糕,道,“较之以往,你的手艺也长进不少,倒是像一个会伺候丈夫的女子了。”
“你想说什么?”沈如故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并不似表面言辞之意。
沈崇楼顿时收回手,顺道甩开了她的下巴,好似碰着了什么脏东西。
“跟我你还能如此生疏?我想说的,都说了,还能说什么?”他好笑地问。
沈如故从地上爬起,她的手落在额际上,那里有一个包,并不大,却摸着就感觉到痛。
既然他不说,那么,她换一种方式问:“你来南京是何意?这时候,你在江北应当很忙。”
他却耸耸肩,表示无谓:“俗话说,能忙里偷闲。”
沈崇楼话音落下,朝沈如故靠近几分,凑到她的耳畔,轻轻道:“况且,有人欠我的,总有要还的那天。”
‘有人’是指谁?
沈如故不明白沈崇楼话里的意思,他真的越发难以捉摸了。
“江北也下了雪,比这儿大,四处白雪皑皑,人只要在街角待上半刻钟的时辰,便会白了头。”沈崇楼说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当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肩头,瞧见那些许的雪花,就当雪花要化作水渗入她的氅衣之时,沈崇楼伸出手,轻细地给她拍了拍。
沈如故忍不住地往后退了两步,却发现无路可退,她的脚磕绊在了黄包车的铁杠上,一时间已经无法收脚。
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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