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依旧不肯透露半个字,他也没了法子。
老先生叹了一口气,道:“按照学堂的训责,你应当面壁思过,但你父亲病入膏肓,现下,你最要紧的事情是回江北。”
沈崇楼皱眉,若不是二哥崇宇亲口对他说父亲的病情,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父亲会病得那么严重。
如今,夫子都让他回去,父亲怕是没得救了。
秦修远和秦安容二人,究竟要多狠的心与手段,秦安容才会潜伏在江北这般长久,并且如此迫害他的父亲。
“这些时日,让夫子操心了,日后有机会,定将好生报答。”沈崇楼朝对方三拜九叩。
老先生却急忙上前让沈崇楼起来,他被沈崇楼弄得毫无办法,沈崇楼是他见过最聪慧的学生,偏生思想有些固执,喜好按照自己的心思去做事,条条框框圈不住沈崇楼。
“你这是折煞老夫,你是我的学生,即便操心也是应当的,不过崇楼,我知晓你不喜被束缚,但你也要稍稍收敛,很多事,由着自己性子去,会吃亏的。”老先生语重心长。
沈崇楼明白这些道理,他并不是做不到理性,只是很多事情只要有关沈如故,他无法理性。
她是他的致命点,这辈子怕是没法子改变了。
“我会记住的。”话毕,沈崇楼刚起身,瀚哲从外头进来。
瀚哲朝老先生作揖,转而对沈崇楼道:“三少,车子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沈崇楼和老先生示意,便和瀚哲一道离开。
车上,瀚哲坐在前面,沈崇楼一人坐在后面,瀚哲反头对沈崇楼道:“听南京那边的人说,四小姐受伤了。”
沈崇楼闭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抬手,双手的食指按在太阳穴上。
他才离开南京多久,她怎么又受伤了,还是说,秦修远将她带回去之后,未曾好生对她?
想到这里,沈崇楼猛地睁开眼睛,瀚哲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见他没有说话,便又转过身端坐着。
“买的是火车票,还是船票?”沈崇楼问瀚哲。
瀚哲没想到沈崇楼开嗓问的不是和沈如故有关的事情,有些意外,缓过来之后,回应:“是船票,火车票售完了,跟局里的人打过招呼,还是没有办好火车票。”
“无碍,能尽早回去就行。”沈崇楼微微挑眉,如此道。
等车开到了渡口,早早在那里候着的人,却让沈崇楼双眸微眯。
光线并不是很强烈,沈崇楼却不想再望向前方。
“沈三少!”女子远远叫住要绕过她这边方向的沈崇楼。
沈崇楼和瀚哲顺着声源朝云馨月望去,瀚哲看了一眼沈崇楼,道:“三少,这”
“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于是,沈崇楼站在原地不动,望着云馨月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云馨月连丫鬟也没带,独自一人,沈崇楼有些疑惑,云老爷难道就不担心这颗掌上明珠出事?
沈崇楼的眸色深邃了几分,也许,事情没有他想想的那么简单,云老爷究竟是不知道,还是说云老爷知晓女儿来了上海,却持有放任态度。
倘若是这样,那么,云家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在这里等你等得可真是辛苦。”云馨月走到了沈崇楼的面前,如此道。
沈崇楼瞧着面前这张并不讨喜的脸,嗤笑一声:“等我作甚?”
“一道去江北啊,难道,三少不是去江北?”云馨月坚定地望着沈崇楼的脸。
沈崇楼朝云馨月又走进了两步,微微弯腰,对着云馨月的耳朵,轻声道:“我不知道我是否和你讲过,不要调查我的行踪。”
那嗓音虽然听上去很轻,可清冷淡薄,让云馨月觉得有些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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