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途寒终于安置好柳飞的身后事,至永州跟他们会合。
洪鱼蕉大喜过望,拉着林途寒去喝了一整天酒,晚上两人勾肩搭背,在夜禁之后唱着歌回来,引来不少人从窗中探头围观,等城中侍卫跑到,两人又翻墙溜到了别处。
等他俩回来,夏恒川上去搀扶了一下,笑道:“你们老哥俩一点都不比我们这些年轻人收敛,不过这逃命的本事,实在是很值得一学了。”
林途寒显然没醉,但洪鱼蕉喝了不少,摇头晃脑回来,嘴里还哼哼着。
林途寒把洪鱼蕉扔回房间里,敲开了老书生的门,于书生一身青衫立着。
林途寒开门见山问道:“两个月?”
在一旁习字的小书童抬头道:“还剩半个月了。”
林途寒点头称谢,转身要走,小书童说道:“少爷说,公子昨夜已有大气象,是惊人之喜。”
林途寒一笑,面上刀疤一皱,如寒光一闪,小书童缩了缩脖子,于书生回头,笑着安慰似地拍了拍小书童的背。
小书童皱着脸苦笑道:“我知道他不算是坏人,就是害怕了点。”
花笺见又有生人来,又是个脸上有刀疤的狠角色,也没有心思招惹,多数时间她都是缠着小书童玩,有时候教他读书,有时候自己坐着发呆,似乎被一场雨洗去了风尘去,多些时候,她就去坐在窗前,转动轴弦,弹一两曲的琵琶。
沈攸白这几日总是跟夏恒川早出晚归,有夏恒川的地方,总是有沈攸白,有于书生的地方总是有小书童陪着,有林途寒的地方,总是有洪鱼蕉。
花笺孤家寡人,在客栈当中倍感寂寞,还好手里有一把算不上太好的琵琶聊以为伴。
小书童敲了敲门进来,在她桌子上放下一盒糕点。
他还没开口,花笺就学着他的腔调笑问道:“少爷说。少爷又说了什么呀?”
小书童脸瞬间变红,支支吾吾道:“少爷说,你要是觉得无聊,就让我来陪你下棋,我下棋可厉害了。”
花笺微笑道:“那你怎么说啊?”
小书童道:“我跟少爷说的一样。”
小书童挑了挑脚坐在椅子上,从背后拿出包裹里的棋子棋盘,在桌子上摆开:“姐姐,你会下棋吧?”
花笺趴在桌子上,轻声说道:“不会啊,不如你教我吧。”
小书童从最基础的开始讲起,声音郎朗入花笺耳,见她渐渐闭上眼睛,像是要睡着了,小书童也没有出声阻止。
他想,总听她半夜三更弹琵琶,应该是有心事,能睡一觉就好,睡醒了,无论多大的槛就能过去了。
花笺听着耳边的声音,年幼时,父亲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他一开始给她讲,不是三百千那一套蒙童书,而是讲的《论语》《孟子》,她死记硬背一年才记下来,当时并不懂,后来失家失国之后才默默琢磨出了孔孟的味道,只是那时候先人已经不在了。
她的父亲又是个迂腐极了的人,信奉贞女烈妇,信奉三从四德,把她一直禁锢在一方庭院当中,她还以为世界上的人都是那么迂腐地守着规矩的圣人,没有欲望,没有情爱。那时候他要去殉国,娘劝他留她跟弟弟活下来,爹好不容易同意,他慷慨赴死,临死之前竟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花笺想那是,没能保护好襁褓当中的弟弟,被人夺了过去,看到是个男孩,一枪刺穿了肚子。
花笺眨了眨眼,一睁眼,流下一滴泪来。
小书童手足无措替她擦去了那滴泪:“姐姐你别哭啊,哪里没听懂,我再说一遍就是。”
花笺睁开眼睛,笑道:“姐姐聪明着呢,我早就听懂了,我要让你连输十盘,输得心服口服。”
花笺秀眉一挑,摆开了阵势,小书童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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