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蒙蒙,群山巍峨,空谷幽谧气氤氲,林海新芽滴晨露。未知此时是哪朝哪代谁家天下,此地又是何处的名山大川福地洞天,却是好一片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忽尔闻得一声像是蟾鸣的声响,由近及远,由微及响,打破了这片自然画卷的幽静。循着富有节奏的“咕呱”声,穿过林海瞧过去,却见到在山涧处,崖边有一块向外突出的大石,底下虽说不上是万丈深渊,却也约莫有个十多二十米的高度。相比于周遭的山石上或是布满了苔藓,或是有花花草草扎根于岩缝中顽强生长,这块突出的岩石较为平整光滑的表面,显得颇有一些突兀。
而在这块突出的大石上,一个道服短打着装的青年男子,单脚立于大石之上,微微下蹲,摆出一副让人不明所以的姿势。看年纪大概二十出头,相貌不过中人之姿,此时正闭着眼呼吸吐纳,整个身体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的颤动,脸上神色淡然,对于自己身处险地仿佛不置可否。而伴随着呼吸的除了不住在微颤的身体,还有一声声从体内发出的像是蟾鸣一样的咕呱声响。
随着体内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大,青年的额上鬓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液,随着远胜之前的一声“咕呱”,青年体内的发出的蟾鸣声戛然而止,随后睁开双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着自己突出的这一口犹如白色丝带一样的“气”,翘起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其后正了正色,盘膝而坐调理了片刻,整个人便又侧卧在了大石上,摆出了个类似醉罗汉的姿势,再次呼吸吐纳起来,这片大自然的画作里又响起了忽大忽小的蝉鸣之声。此时已经是朝霞初升,山间林海同时也有了鸟叫蝉鸣的万物之声,而这些来自自然的声音,似乎在为青年发出的蟾鸣和声一样,交织在一起,不仅不突兀,反而莫名的和谐,若有外人在此听闻,必然觉得心旷神怡。
烈日当空,艳阳高照,早间在山间林海中练功的青年此时已经重新穿上了道童的服饰,背着一大捆捡来的枯枝干柴迈上了回道观的路。一双旧布鞋踏过草地泥地,在密林里在山石间背着木柴穿梭,没有什么一跃四五丈的惊世骇俗,但也称得上是健步如飞,如履平地。脚步说不上轻灵飘逸,却莫名的有丝丝美感。一路上气息不乱,呼吸平稳,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青年就来到了一处道观的位置。
说是道观确实是道观,但却是一座奇怪的道观,正常来说,一座在洞天福地边的道观,即使不是金碧辉煌,但占地面积不小并且干净整洁,那多半是人声鼎沸,香客络绎不绝的。偏偏这个道观,这么多年来,连一个上香的香客都见不到。方外出家之人,没有香客,手底下没有佃户,按理说根本没办法过日子,但是奇也怪哉,这座诺大的道观修行的,就只有这青年道童和他师父。
当年吧,青年还是少年的时候,倒也纳闷过,问过他师父,这么大一座道观,咋落到他师父手里的?结果他那个不靠谱的师父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的瞎扯淡,答案从来就是三个:“捡来的”,“出生时别人送的”,“管那么多反正就是我的”。后来眼看自家师父这么不靠谱,也就懒得问了,每日在山间挖些野菜,捡些野果,拾些柴火,就这样粗茶淡饭的过着日子,倒也还乐得逍遥。
平素里观内的清洁都是他自己做,每天回到道观门口都能看到些被风扫落的树叶,今天却见到观外大门周围整洁如新,根本见不到啥落叶。纳闷间推开了大门,竟然看到平时都是一副邋遢道人打扮,连在三清大殿里都是歪七八扭,一会儿这儿躺着,一会儿那儿斜着的自家师父,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把道袍穿得那叫个整整齐齐,现在正站在三清殿殿门口的位置,笑呵呵的盯着自己。
青年平日里对自己师父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作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此时心里面虽然略有那么一点诧异却不动声色,淡定的把柴火放进了厨房堆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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