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我在心里踌躇多时,下了决心,开口道,“师父。”
“嗯?”
“从前师父在海子底下,我想念师父的时候,便从宵炼那里偷拿铜罗法盘去海底见师父。”
清胥的唇角微微扬起,“我知道。”
“师父当时当时不是祭了自己的元神去做法罩么?无知无觉,又怎么会晓得?”
“当年我以元神做结罩困住恶兽,致使元神被恶兽撞裂多处。这一百多年来,日日修补元神,如今已是好了大概。”
这么说这么说,我从前对师父说过的那些话,流过的那些泪师父他都晓得?
他看向她,默了一会儿,道,“元神既已修补好,你说过的那些话,我自然是晓得。”
“”
“炎华的心太大。他负了你,也负了他自己。”
“师父”我站在风中,衣裙在身后飒飒作响,“当年到底是难受了一场。后来有只地狼探了我的心,他说我心里喜欢的人,其实不是炎华”
我垂着头,“却是清胥师父。”
黑眸里一派汹涌,再无往日平静模样。
我垂着头,“因为炎华身上有师父的影子。”
我将心一横,继续道,“那时候我喜欢炎华,或是因为大师兄的一双眼睛很像师父。又或是他身上有师父的影子那时我稚嫩,以为自个儿如何如何喜欢大师兄,后来才晓得,我喜欢大师兄,只是因为大师兄身上有师父的几分影子。”
清胥定定的望着她,沉默良久。
他面色苍白,目光悲凉,“阿瑾我是你师父。”
“是师父又如何?天下有那么多的师父,我只是刚好爱上了一个,难道阿瑾便不能爱上师父?”
他目光沉痛,“今日过后为师便只当你的这些话,是孩子口中的胡言乱语。”
我将幻容术解去,露出本来面容,“师父!你看看我,我不再是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阿瑾说的这些话,字字真心。”
末了,像是自嘲般,忍不住叹道,“这些话,已经存在心里许多年,如今说出来,也算是解脱了。”
一双黑眸定定看着她,良久,“今日你孽根如此深重,是为师的错。”他的声音极是喑哑,“你当割舍。”
“可我已经爱上了,又如何能割舍?”我拼命压住喉头的酸胀,祈求道,“阿瑾等了师父这么多年,现在我长大了”
“阿瑾!”他猛然打断她的话,闷闷咳了几声,面色愈加苍白,“你要让我将你逐出师门么?”
她的眼眶募得通红,满脸的泪水。
垂在身侧的手指抬起又放下,紧握成拳又无力松开,他哀伤而又觉悟的深深看着她,良久,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及至走到她看不见的地方,身形终于踉跄一下,口中吐出一口浓血。
师父的话,寒冰般凿进我的心。不给我留下一丁点儿的可能。那片荼白的衣袍消失在眼前,我再也忍不住,泪水不断涌出,巨大的哀伤将我吞噬,身体克制不住的,簌簌颤抖起来,胸口里钻心的疼痛。
踉踉跄跄走了几步,脚下一软,颓然倒下。倒下的时候,我还醒着。却没有尝试着再爬起来。
昏昏沉沉间,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听见有人在唤我,抬眼间,天空已是沉沉墨色。我想站起来,我想回去。可身体不能动弹,嗓子也不能说出一句。
有脚步声急切走来,会是清胥师父么?他是不是来寻我了?是不是舍不得我?是不是要收回他方才的绝情话?
我急切的等着。等来的,却是宵炼。
满面的急色。琥珀眼眸里的内容,我或许看得懂,又或许看不懂。我愣了一会儿,闭上眼睛,这一刻,希望自己是死了的。
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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