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方才贾母让其他伺候的丫鬟都出去了,如今这屋里就只余珍珠一人。听得这话,珍珠忙上前端走了冷茶,走到门给外头的小丫鬟,又叮嘱了两句才折返回来。
这只这么片刻工夫,贾母和贾赦又怼上了。
“你就这么当大哥的若没有先前的事儿,你若是手头上缺钱,给也就给了,就是你弟弟不给,我也会给的。可如今呢你瞧瞧咱们这府上,好端端的国公府,就硬生生的被你折腾成了三等将军府想当年,你祖父、你父亲那可是真的拿命去换功勋,这才有了后来的国公府,可你呢你呢我看以后怎么跟你祖父、你父亲交代,反正我是没脸去见他们了”
贾赦觉得他完全是无辜的,他干什么了他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等着贾政拿钱给他,顶多也就抱怨了一句没有热茶,这也不算什么吧去哪儿做客不给喝热茶啊就算是来攀附权贵的,门子还会给茶喝呢就他娘矫情
左右不是真的亲娘,贾赦吐槽起来毫无压力。
可惜,贾赦的沉默并没有换来耳根子消停,瞅着热茶尚未送上,贾赦一个没忍住,回嘴道“我怎么就没脸去见祖父和父亲了对,我是没能保住荣国府的牌匾,可也靠着自个儿的本事得了圣上的赏识,又是赐了侯爷爵位,又是赏了侯府,怎么就没脸了哪怕稼穑侯是比不得荣国公,可祖父成为荣国公时多大年岁了父亲承袭国公爵位的时候又多大我今年还不到三十,老太太怎么就敢肯定我要丢了祖上的脸面”
珍珠折返身时,就听得贾赦说了最后一句话,登时急得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贾母身畔,二话不说先去拿鼻烟壶,果真才刚凑上前就看到贾母被气得胸口一阵阵翻腾。
见珍珠又忙活上了,贾赦终于闭了嘴,随手掂起一块点心送到嘴上,心下琢磨着自己上辈子究竟造了啥孽,咋就摊上了这么个亲娘呢
才这般想着,贾母已经缓过气来了,怒指贾赦“我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咋就得了你这个孽障,早知这样当初生下你时就该把你溺死在尿盆里”
贾赦低头狂翻白眼,这一回他倒是忍住了没吭声。
只是他这副模样却引得贾母越发来气了,一叠声的叱道“怎的了没话可说终是知晓自个儿没理了你原就是嫡长子,本该承担起光宗耀祖的重任,如今你倒是得了皇上的信任,可你有顾着家里吗别以为我不知晓,那些个原本依附咱们府上的人,好些个都跟着你走了”
“还有这回事儿了”贾赦奇道。
“别装傻先不说旁的日子,往年到了十月里,各家的年礼早就该送来了,可今年呢不,不单是今年,去年也少了一多半。今年怕是连那丁点儿都没有了,你说你你说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儿”
贾赦抬头望向衡量,顺便咽下了最后一口点心,低头将手里的点心残渣给拍干净了,这才格外认真的看向贾母,道“三节两寿并冰炭孝敬一事,我是真的不知道。老太太,我这一年里忙活着呢,哪里有空管这些小事儿对了,赵嬷嬷应该是赵嬷嬷帮我打理的这些东西,她是当年祖母赏给我的人,该是不会出错的。嗯,是这样的,没错。”
其实,那就不是谁赏人的问题,而是贾赦如今地位、仕途正如日中天,但凡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都知晓该怎么做。事实上,不单是赵嬷嬷,那些个分家时从府里带出去的人,也都格外的忠心耿耿。当然,那些个人品不行的,贾赦压根没要就是了。
“胡闹胡闹”贾赦的解释非但没让贾母宽慰,反而叫她越发的动怒了,“哪个人家管家理事的是奴才你你你我看你还是得立马择一门好亲事”
“我择了啊”贾赦一脸的无辜,正好这时茶水送上来了,他便伸手端起,也没立刻喝,只捧在手里掀开盖子闻着味儿,道,“我跟人说了我想要续弦来着,可压根就没人给我说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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