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飘过，血腥味越发的浓郁。

    刺鼻的血腥味在空中轻轻的飘荡，静悄悄的船舱还有一些瑟瑟发抖的凡人。他们在恐惧，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否会如刚刚一般，把他们也屠鸡宰狗的杀掉。

    “你们走吧，那边还有几艘小船！”薛傅看着这些可怜的凡人，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安慰。

    一窝蜂的往外奔逃，逃离这个地狱。

    眨眼之间，刚刚还满满的船舱显得空荡荡的。若不是那弥漫的血腥味，可能还会让人觉得这不过是一场梦幻。

    口诵《往生咒》，一个个的符文跳跃，击打在那些已经化作肉沫的凡人身上。支离破碎的残魂在虚空飘荡着，这里一片，那里一块。经过咒文的加持，一个个的碎片慢慢的聚拢，最后成为一个个的人型。

    施礼，离开。施礼，离开。

    薛傅看着一个个的魂魄离去，心里没有欣慰，有的只是愤怒。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修士不仁，以凡人为刍狗；凡人不仁，以牲畜为刍狗。

    其实说穿了还是因为实力的原因。

    若是牲畜能够突破极限，化为妖族，那有何尝会沦为凡人的刍狗？

    若是凡人能够突破极限，成为道行高深，法力强大的修士，那有何尝会沦为其他修士的刍狗？

    若是天地万物足够强大，让天地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那有何尝会沦为天地的刍狗？

    从来没有这一刻让他那么悸动。提升实力，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追寻那些疑问。

    若真有一天连天地都无法主宰自己的人生，所有的谜题不就可以破解了么？

    铜钟也好，灵哥也罢，亦或者那些毫无预料出现在脑海中的记忆。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全部都可以迎刃而解。

    就像当年和大哥薛嵩相认，若不是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后面的一切还会发生么？

    或许在大周朝的时候便会被那个刁蛮的公主如屠鸡宰狗一般的轰杀。也或许会死在张昌宗的手下。而更多的可能便是刚刚踏入凡俗的那一刻，便会在那场凡人的瘟疫中散生。

    以前，总以为自己是为了追寻那些疑问而前进。哪怕在与魔族的斗争中也尽量的不挑动事端。

    可结果呢？

    现实总会推动你，让你不由自主的朝那个方向前进。

    就好像大海中的一叶孤舟，想要不被海浪淹没，那么就只能比海浪跑得更快。在海浪还没有来临前便已经脱离了那个地方。

    念诵的咒文停了，支离破碎的魂魄也已经各自离开。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归宿，轮回，进入下一个悲惨的人生。

    是，也是终点。

    而他自己的人生在哪？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考虑过。

    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为了追寻那些谜题，破解一个个的疑问，揭开心中的迷惑。

    而今天，他似乎迷茫了。

    如果这一世揭不开，是否下一世还是如此？

    就如刚刚去轮回的那些凡人。今生为魔修所杀，而下一辈子或许将会有同样的命运。没有，也没有终点。就好像风中的蒲公英，不知道自己会落到何方，不知道下一个落脚点在何处。

    施展法诀，吹散那些浓浓的血腥味。

    扫视一眼船舱中的一些，火花迸射，船舱急速的燃烧。

    踏着海面，看着依然在燃烧的船，静静的，静静的。

    海风再次袭来。一切归于原点，船没了，魔修没了，凡人没了，一切都没了。

    似乎海面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一切，但是灵魂深处却让他记得。那些凡人灵魂离去时的感恩，让他的灵神强大了些许，而这一切是真不是幻。

    “薛傅，你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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