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这个坑被挖成,等着他们的,就是被赶下去活埋的命运。
旷野里传来阵阵女人的哭泣之声,此起彼伏。
隗嫫还没来得及体会儿子归来的喜悦,转眼之间,便又遭受撕心裂肺般的痛苦,晕厥了过去。
阿玄脸色苍白,心口狂跳,托人照看隗嫫,匆匆去寻成足。
“前夜暴动,参与者大多是历地秭人,和他们并无干系!”她再次强调。
成足对她一向颇为客气,见她又来求情,面露为难之色:“非我不愿相帮,但君上之命,我不能不遵。”
阿玄定了定神,望着成足:“数日前,我离开天水城时,穆侯曾对太宦发话,命他传话给你,无论我有何诉求,一概满足。将军应当知道穆侯有此诺吧?”
成足一怔,随即失笑,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你不会是要我违抗君上之命,赦免了这些人?”
阿玄摇头:“将军误会了。我有几分轻重,自己心知肚明,怎可能对将军提出这般的荒唐要求?我只请求将军暂缓执行命令,我想求见穆侯。那日穆侯既然许诺过了,这样一个要求,应当不算僭乱吧?”
成足皱眉望着她,迟疑了片刻,终于道:“也罢,我暂缓行事,再将此事报给君上便是。”
阿玄再三向他道谢,回去后,安慰着苏醒后悲伤欲绝的隗嫫,自己亦是心乱如麻。
她怎会不明白,遇到了这样的事,出自旁人之口的那样一句仿佛随口而出的轻飘飘的许诺,又怎可能当的了真?
不过是抱了最后的一丝侥幸,希望事情还能有最后的余地罢了。
第二天的傍晚,成足带来了一个消息。
穆侯同意见她了。
阿玄坐上成足安排的一辆轺车,连夜上路追赶而去。
伯伊夫人便是先烈公的夫人,即庚敖兄嫂,出自穆国贵老世家,当今老丞相伊贯的长女,于五年前嫁烈公为正夫人。
烈公不幸薨了,庚敖出于敬,并未令她立时迁居,如今她依旧居于王宫后寝,王宫之人也如从前一样称她夫人。
紫衣寺人名叫鲁秀子,面容俊秀,口齿伶俐,是伯伊夫人身边的亲信。他传完了话,便躬身不起,垂首等待。
庚敖略一沉吟,转身往后寝而去。
鲁秀子忙跟了上去。
后寝内烛火通明,屋角一只鼎炉燃起密香,香气四散,如云似雾,缭绕在重重的帐幕中间。
伯伊夫人已梳洗换衣,坐于榻上,微微闭目。
她才二十六岁而已,烛火投在她的面容上,这张面容光润而鲜彩。
女御脚步声渐近,低声道:“夫人,君上已至。”
伯伊夫人睁开眼睛,下榻急忙迎了出去。
对面阶下,庚敖深衣赤履,玄冠玉缨,还是面见廷臣时的一身着衣,身后交织着夜色和王宫灯火,正大步拾级而上。
“子游!”
伯伊夫人唤他的字,面带亲切的笑容。
“阿嫂!”
庚敖快步跨上最后几道台阶,停在了伯伊夫人的面前,向她见了一礼。
“阿嫂一直等敖,连自己也未进晚食,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阿嫂大可不必为敖如此费心。”
伯伊夫人笑了:“子游这话,阿嫂就不愿听了。先君去了,如今整个大穆压于子游双肩。前次子游伐楚归来,阿嫂本就想设宴为子游庆功,奈何子游未在宫中停留几日,便又出国都西行,一路必定少不了餐风宿露。子游为我大穆,宵衣旰食,阿嫂居于王宫,日日锦衣玉食,心中岂能自安?不过餐饭而已,何来的费心。”
庚敖摸了摸腹,道:“正好我也饿了,多谢阿嫂。”
伯伊夫人笑着将庚敖引入,二人分坐各一张食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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