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83年
是我这个平凡甚至有些低贱的人诞生的时候。那时候的西亚还是一片沉默的沙漠。人们信奉教,即使生活艰难,但凭借信仰和一代代留下的工程智慧,人们也能自给自足,延续香火。
我的父亲是谁不得而知,但根据他人的描述,他似乎是个无可救药的浪子,幻想各种不切实际的东西,我觉得我还是很感谢这位父亲,它赋予我不错的想象力,但这种感谢只能留在心里,外人对我父亲成见颇深,我不想成为众矢。在这种自然条件严苛,人文落后的地方若是被孤立,生存的希望无疑更加渺茫。
下面说说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很好,中规中矩,善良,唯一的错误是结识我那浪荡的父亲,进而生下我这个给她带来大麻烦的孩子,真的抱歉,妈妈,不知道您现在怎么样?
我不敢回我出生的村庄,现在甚至面临那些狂热教徒的追杀,我被迫像女士那样裹上头巾,走在街道的阴暗处,吃着没有营养的食物,装模作样的在酒吧里蹭些水喝,挨饿是常事,以至于我练出了强大的消化系统,强大到可以两天不吃饭而没有感觉。人都是有潜能的,只是大部分都没有开发而已,我现在祈求我能有超强的游泳技巧和体能,足够我穿越地中海,去欧洲那个相对和平的大陆。噢,不,我不能,我不能祈求,因为我是个无神论者,我不接受神论,这就是我的大麻烦,在这个信仰神的地方,我如同鹤立鸡群一般,至少我这么认为。
人们把我当做恶魔,想法设法的追杀我,为了不牵连母亲,我颠沛流离,在西亚这干燥的陆地苟延残喘,一度行走在死亡的边缘,被教徒抓住,我机敏趁着夜色逃走。没有水喝,我舔干了流浪狗的破水碗,生存的艰难使我昏了头,甚至想要加入恐怖组织,至少在那里,我能保证三餐。幸好理智在我犹豫的时候战胜了,我止住想法,躲在暗处看那些年轻的新人兴奋的抚摸领到的枪械,眼里似乎燃烧着火焰。我如芒针在背,那是人性的邪恶,他们才是真正的魔鬼,嗜血暴戾。
我连夜离开那个城镇,妄图远离恐怖的威胁。但战火燃烧得远比我想象的快,他国的介入,政府军的无能,我转眼间沦为难民区一员,我亲眼看到大群逃跑的民众被恐怖组织拦截,呃,我不想去回忆,真的无法形容。我现在每天都嗅着硝烟,耳边响着振聋发聩的枪炮声和魔鬼的嚎叫,感受大地的震动,我感觉死亡如风,常伴吾身。看样子战火会愈演愈烈,我不想死于枪林弹雨,但可惜我生而为人,却没有生存和选择的权利,生死往往在他人的一念间。我渴望生存,我渴望救赎。
但只有我自己能拯救我自己,与其蜷缩在这相对安全的破庙里,吃着早前人们供奉的食品,总有一天会飞来横祸,被呼啸的炮弹炸成碎片,还不如舍命一搏,永远逃离这动荡不安的地狱,成败在此一举,我已经做下决定了。
我的名字叫法迪,有赎罪者的意思,可能母亲希望我能洗刷父亲的罪名,能为家里带来好的声誉。但我不得不违反母亲的意愿,我反对神论,这是我理智和人格的底线,希望我没有做错,也希望后人能看到这封信,知道以前曾有一个名叫法迪的人,这就够了。谢谢。
——法迪亲笔
仔细地将纸折叠好,放进破庙被震裂的深达半米的缝隙中,法迪满是灰尘的脸上仍带着笑意。他是翻箱倒柜寻找食物时意外发现的纸笔,应该是某位虔诚的教徒留着给家里写信用的。枪炮声响了一夜,政府军和起义军在南边的火车站要塞展开拉锯战,直至现在仍有几点零星的枪声打破清晨难得的寂静。法迪双眼发红,眼睛干涩得发痛,借着清晨的一缕微光写下洋洋洒洒的自传信,只为能留下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然若是失败了,自己真的就如同这大漠的一粒沙,无人知晓,仿佛从没出现过一样。
交战的双方经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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