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客观知觉和思维的世界,他用自己的方式构画出一幅简化和通俗的世界图像,充分享受自己丰富的心灵土地上的收成,并通过传道方式与他人共享之。
他们谈了一会儿,看到窗外的月亮已悄悄地爬上了梢头,把丁香树的浓荫洒满清静的小院。
阴阳交替的时辰,正是他们练功开始的时间。
第一次亲眼目睹师父的武功造诣是在余咀湾的八珍楼前。
八珍楼是外来的一个贩卖药材的老板新开的酒馆,以挂炉烤鸭扬名乡里。那天恰逢三六市集,余咀湾从北到南聚集了许多四邻八乡来的村民。收购一篾框一篾框的鸭子到城里去卖的小贩;提着小猪崽的耳朵送到买主眼前,听着它拼命嘶叫的猪倌;忙得昏天黑地来来回回端送着面汤馄饨的早点摊主;卖中药材,丹膏丸散的;卖香菇木耳,蔬菜鱼虾的;卖纸钱神供,鼠器蛇药的;还有梳着光溜溜发髻的,成群,到哪里就是一片大呼小叫的大姑娘小媳妇背着书包牵着婷婷的手,从人缝里挤出一条路来,他们正赶着去上学。
突然前面一片骚动,传来一阵粗野的斥责声。走近一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正蹲坐在地上,抱着头低声嚎叫。八珍楼门前卖烤鸭的伙计,一个看起来很白净的后生,正用秤杆的一头用力敲着她的头,眼睛里露出凶光,一边敲一边粗鲁地咒骂:“你个死不掉的疯女人,养的,眼睛让给日瞎啦,抢吃的抢到老子这里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许是看到周遭围拢了不少的人,好像是觉得让自己露脸的机会到了,骂得兴起,又踹了地上的女人一脚,继续宣泄着他的威风:“这次是让你长点记性,下次别在这个地方打主意,甭说你这个臭疯婆子,在余咀湾这条街面上,谁敢惹我们老板赵大头一下试试?轻点让他松松皮肉,重则打断他的狗腿。”
往这儿一站,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个疯女人其实也不大,才三十几岁。前几年她的宝贝儿子才满五岁,就不明缘由地突然死去,人们说是被“山鬼”攫去了魂魄,女人伤心过度,一边号啕,一边用舌舔着儿子嘴角边呕出的沫液,就此疯癫。从那以后,每每看到差不多大的男伢子,就凑上前去,摸摸头,抚抚手,又要亲又要抱的,眼睛里露出直撅撅的又是百般慈爱的眼光,刚开始这些孩子一看见她就躲开了,后来就不躲了,因为每次她都要拿一块糖或者是一团米糕给孩子吃,以此换取片刻的温存的施舍,一些好心的大娘老太们看得直掉泪,都是养育过儿女的人,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苦痛!所以经常有人给她一些花花绿绿的零食,她一概不吃,留着送给那些寄托着她无尽思念的孩子们。由于神志并不清楚,当手边空着的时候,她就从沿街的一些糖铺果摊上摸几个,摊主也只当没看见。
这次,大概是被挂炉烤鸭那透骨的香味给勾住了,伸手拿了半只烤鸭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伙计给逮住了。
也吃过疯女人的糖块,当疯女人紧紧抱住他肩头的时候,他竟哭了,虽然她的身上凌乱还有些不大好闻的气味,他却感到百般温暖,这温柔的相拥只有梦里才有过几回。
再也无法看下去了,他径自走上前去,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伙计再次踢来的一脚,用手搀扶起疯女人,就要带她离开,伙计一看掉落在一边的沾满灰土的半个烤鸭,火气又“腾”地往上一冒,他一把揪住的衣领往前一搡,一个趔趄,转了一个身,又稳稳地立住,一言不发,冷峻地看着伙计那一刻里显得异常丑陋的脸。
“想就这么走——了?太便宜了吧!”
“你想怎么样?”
“赔上一只烤鸭的钱,再走人!”
“我没有钱。”
“没有钱?我知道你没有钱,一看就是个穷小子,既然没有钱,那你就留下来,等你家里人拿钱来赎。”
“我还要去上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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