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弓安排完众人,回到家,妻子把饭菜重新热一遍端上桌。
“要喝一点吗?”
张长弓实在有些提不起胃口,李龙一家的尸体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受过专业的训练,但实战太少,总的来说是个菜鸟。“来一点。”
妻子又从坛子里打来一碗酒。
张长弓小口小口地饮,偶尔吃上一筷子。他心神不宁,人置身群体之中时,智能会不可避免的下降,容易人云亦云,放弃独立的思考,容易被操纵。
当他脱离了群体,坐在自家的小桌前,再也没有任何杂音打扰的时候,他那受过专业训练的头脑又回来了。
白天的事有很多可疑的地方,他那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但没有细想,因为跟着别人的思路走,是最轻松方便的。这时作为一个捕头的责任感迫使他重新把白天的经过梳理一遍。
他放下筷子,一仰头将大半碗酒干掉,别上腰刀。
“这么晚还要出去吗?”
“暂时没胃口,随便走走,你把菜盖上,早点睡,我回来自己热。”
“可要小心点。”
“放心。”
平日里,这个时候的小镇已经安宁了,今天不同,众人还在举着火把忙碌着,他们必须尽快把小镇用符咒围起来,以抵御那不可知的邪恶妖兽。
张长弓走到了镇子边上,看着镇外那棵歪脖子树上的黄纸,不远处还有,“这薄薄的一张纸,真的可以保护我们吗?”
张长弓朝镇外走去。
他走在山道上,走的人多了,山道不再荒芜,他刚来四平镇的时候就爬过这座山,当时年少气盛,登高望远,俯瞰整个小镇,这是他事业起步的地方,他誓要干出一番名堂。
少年易老,而镇子还是那个镇子。
道观大门敞开着,大殿里有灯,莫仙师坐在蒲团上,面前是一大坛子酒,他拿着个碗,舀一碗,一口干,再舀一碗,再干,没有丝毫醉意,比喝水还轻松。“不知张捕头这么晚了来我这小道观干什么?”
张长弓看了看酒坛,“是胡三家的酒?”
“当然,这镇子里还有第二家卖酒的吗?只要有肯定比这家好,这酒肯定是掺了水的,酒质粗糙,寡淡无味。”莫仙师一挥手,一个蒲团落在张长弓脚下,“张捕头请坐。要陪我喝一杯吗?”
张长弓坐下,“不了,在家已经喝过了,再喝就醉了。仙师看来很高兴,人在高兴的时候劣酒也能喝得津津有味。”
“是也,张捕头慧眼如炬,想必农夫在忙碌一整个夏天,然后在秋天收获时也会开怀畅饮吧!”莫仙师又饮了一大碗。
张长弓说:“仙师收获了什么如此高兴?”
“哈哈!”莫仙师笑了一声,没有说明。
“仙师,我有几个问题向您请教。”
“但说无妨。”
“当时事发突然,仙师从不下山,如何那么快听到消息赶到李家?”
“哈哈,我有顺风耳神通,还有乾坤挪移之法”
“李家的门是从里面锁上的,后面才被前来查看的邻居撞开,妖兽是怎么进去的?”
“妖兽自然是有妖法的,能穿个墙不过份吧?”
“窗户是烂的,碎片都在屋外,那为什么它走的时候把窗户撞烂了?”
“嗯它忽然发现这样的退场方式比较帅气,吧?”
“如果说你开始没有预料到你所谓的穷奇妖兽,那你怎么会准备这么多的符咒?”
“哎哈哈,我懒得编了。”
张长弓跳起来,拔出刀指着莫仙师,大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装模作样的当神仙好累啊!而且这副皮囊太丑了,我真是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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