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年轻人哂笑。

    “临老临老，总得把人情都给还清吧，否则死都死得不安心啊”坐在年轻人身边的老头子喝了一口竹酒，叹道。

    “人老了，再不出去走走以后就可没机会了。”老人站起身，空洞的右袖猎猎作响。

    远眺无垠东海，老人自嘲般笑了笑，“小子，你说人活一辈子是为了什么？”

    年轻人耸了耸肩，“你活这么多年都没弄明白，我怎么说得清楚。”

    “江湖本来就是个操蛋的东西，大家在里面摸爬滚打也无非就是为了活得滋润些”年轻人顿了顿，接着道，“就像你我远离朝堂，也是为了生活得逍遥自在。”

    老头子笑了笑，“你这个小家伙倒是看得通透。”说着，一个越身跳了下去。

    几乎是同时间，观潮人群中几道身影脱身而出，追向老头子离去的方向。仍坐在楼顶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独自将剩下的半壶酒一饮而尽。

    “老头你还真是为老不尊，这样都还摆我一道，你这个人情怕是不好还啊!”说罢，亦是跟随着老头，跳下了黄鹤楼。

    大潮汹涌，扬江三潮已过其二，众人皆是屏息以待最后一潮。

    老头子踏风而行，向着那正翻波涌浪的扬江而去。老头身后，十数名衣着各异的面具人紧随其后。不过呼吸之间，便是与老头在扬江之上相对而立。

    “老头子我这一辈子没有别的爱好，只喜欢喝酒打架看热闹”说着，老头左手食指与中指并立，轻轻抬起。

    “今天这大潮，算上你们可还真是比往年热闹得多。。”老头指尖剑气涌动，脚下汹涌波涛随剑气搅动化为漩涡。

    虽算是群殴，但面具人比起老头子要紧张得多，毕竟他们这点人数还不足以弥补二者实力的差距。

    “虽然老头子我确实大不如前，但赢家那小子也太看不起我了，是不是觉得老头子我已经沦落到连几个无暇境的小屁孩都打不过的地步了”老头竟是表露出几分不满意的神色。

    “也罢也罢，杀人不过头点地。”说着，老头大手一挥，百千剑气纵横，原本汹涌的扬江竟是在这一刻蓦的平静了下来。

    老头数丈之外，十三位无暇境界的修士寒毛倒立，还未出手便是已经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威胁。眼前的独臂老头纵横江湖的时候，他们是真的毛都还没长全。

    为首的面具人冷声道:“殷前辈，既然已经退出江湖了，如今再做出这般举动怕是不妥吧”

    退隐是件大事，一般的什么江湖高手一旦宣布退隐，便是不能再插手江湖之事。这是江湖从古至今不成文的规矩。

    老头笑了笑，“老头子我是已经退隐了，今天这不是刚好又决定回来了么？”

    一众面具人头皮发麻，一时语塞，竟是找不到反驳之语。他们也不会想到，曾经叱咤江湖的“无常剑仙”是个如此这般的地痞无赖。

    “殷前辈，多有得罪！”说话间，十三名面具人身形突动，从不同方向杀向殷黑白。

    老头摆摆手，讥笑道，“没事儿，就你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得罪不了我。”说着，老头左手高高举起，凛冽凶悍的剑气绽开，将浑浊的扬江水卷至半空。面对成名已久的老江湖，诸位面具人不敢有丝毫大意，选择在江面上结阵，联手对付老头。

    老头屈指一弹，剑气裹挟江水化作一根根水柱，当真好似蛟龙出水，带起一阵恶风。

    十三位面具人手执长剑，按照剑图所列方位一一站好，整齐划一井然有序。虽是在江面上，但面具人并未受到丝毫影响。十三为一，未尝不能抵抗老头的“纵横捭阖”。

    江水袭来，滔天好似神怒，所过之处摧枯拉朽，扬江两岸顷刻间像是被犁过一般，大片草木被翻了个底儿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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