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记性就是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得翻出来说道说道,这事儿上头他理亏,避开卿妆热忱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当时又没叫你脱完,哭个什么劲儿,这些日叫你脱完了你也哭,你就不跟小孩子似的,咱谁也甭说谁!”
她又羞又气,下死手拧他,卫应笑着挨过来低低地哄她,“当时我不认得你又见你那么坦然地到我身边来,万一这藏把攮子那儿藏把匕首,趁沉溺于你的美色给我一下,多跌脸!”
卿妆把他腆着的脸推个儿,嫌弃道:“司空见惯啊。”
“见惯归见惯,我肯相见的也只有你。”他闻着酸涩的火气,越发卖力地诱哄,“大殷建都之初天下仍旧动荡,这样的事儿层出不穷,我听得见得多了自然的要防范,美人好是好,要是藏了颗祸心就可惜了。”
她拿眼乜他,“在我之前,你也这么踅摸美人有没有祸心的?”
卫应觉得头疼,小心翼翼地表示忠贞,“之前没有,之后也没有。”
卿妆撇嘴,不愿理他,手却被他握住,“再陪我歇会,今儿圣旨应该到了,回头老太太和太太那厢也该来会合拾掇行李,乱蓬蓬的没得烦乱,回头你又嚷着吵得头疼。”
她倒是没愁这个,抚了抚肚子同他道:“这一去又得二十来天一个月,等进了邺京兴许都是年三十了,远极随时都可能落地,我心里有些不安稳。”
“如今要紧时候冯勋断断不会轻饶过咱们,若真格儿不成了,只能依靠家里的老太太太太了,王老先生也随行,不大会出岔子。”卫应也凝眉,手罩在圆鼓鼓的肚子上,“只是苦了你也苦了远极,自打有了他,你们两个却没有一日安生的。”
冯勋眼皮底下想要安生那不能够,宣召卫应回京的圣旨是中晌前到的,一个时辰后老太太和太太们就被送上了行船,卿妆仍旧与她们与卫应分开看押,隔开两趟船远远地望着见不到面。
行船离岸时日已西挂,卿妆推开窗户扇能看见水面上长又暖融的倒影,她看了半晌转过头对房里的另个姑娘说话,“阿约姑娘,此行前来过永安府么?”
自打旨意下降后,华氏就一直跟着她,不苟言笑就不错眼地盯着她,如今听她来问仍旧没有说话,卿妆也不以为意又笑道:“没来过也不要紧,再行半日回过韶渚岭,那儿风浪大行船容易颠簸,我怀着孩子到时候若有不适,劳烦姑娘相救。”
华氏目色一沉,审视地看着她,上回跟着德庆戏班就是在韶渚岭跟丢的,她这回提起来是有意还是无意,着实叫人难以捉摸。
她沉着脸开口,“小卫姨奶奶放心,我会据实回禀督主。”
卿妆道多谢,“说起来已有数月没有见到过崔大人,姑娘回事儿时候劳烦替我带句好。”
华氏的脸色更沉,卿妆不再逗她,扭脸接茬看夕照。
傍晚时候行船泊了岸,华氏将窗户门一应锁严实再三查验才登上头船来见崔宪臣,彼时他正和卫应站在船头上看雾沉沉的水面,华氏回过了话又提卿妆捎了问候,崔宪臣摆摆手示意她离开这才笑道:“我的这位小嫂嫂,给卫兄带平安话的方式,可真够别出心裁的。”
卫应勾唇:“还得多谢华姑娘照顾她。”
崔宪臣一笑,“东厂领受天命,如何照顾都是该着的,卫兄要谢还是回京当面谢陛下为好。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若是没有德庆班,卫兄的大计该如何进行?”
“崔大人何出此言?”
崔宪臣不理会他装腔作势,“听闻小嫂嫂接济德庆班也不过是临时起意,按照卫兄素日的作派只怕离京前就有了周全的谋划,如何肯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不甚熟稔的一拨游荡江湖的戏子,卫兄就不怕功亏一篑?”
卫应佯装不明白,唇角边漾开一缕笑意,“崔大人指的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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