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了仇心里得意,她眉眼弯弯的笑得像山野里初访人间的小狐狸崽子。
这天晚上文循接连来了两封信,昭示了这个冬月的不同寻常。
头一封是叫卫应做好准备,冯勋的耐心到了尽头,不愿意卫氏在两广兴风作浪搅得天下都不安宁,崔宪臣仍旧在永安,所以回程时候得捎上卫氏。
第二封关于德庆戏班,不出半月已然唱了三场《满江红》,远在邺京的冯勋都听到赫赫扬名的柳班主,心里的怨恨和羞恼已不足以言表,前些时候斩杀了升平署几位扬名天下的角儿当是泄了愤。
泄愤归泄愤,正事儿还是得办,东厂正主儿身在两广,北上时候正巧凑手把德庆班给收拾了;又防止德庆班伺机脱逃,镇抚司也率领缇骑南下围捕,一来除德庆班而后快,二来看曾白衣是否能大义灭亲将功折罪。
抛开暗地里惊涛骇浪不提,言下之意君臣之间出了嫌隙,这是卫应素来喜欢的,能有事半功倍的奇效,当即封了两封密信差人送出了永安府。
在叫董仪渊和苌儿来之前,卿妆正昏昏沉沉地准备眯盹,不防他把冰凉的手贴上来闹她一个激灵,“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把海陵永安以及运河一带清理干净么,至少你师叔顺着运河北上进邺京,全程可保证性命无忧。”
卿妆茫然地看着他,“到冯勋眼皮底下唱《满江红》,冯勋能下死手刮了你!”
“不尽然是为了唱戏,还要劳烦你师叔捎带个人。”卫应抽出她发簪,揉乱了她一头乌发,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笑得越发猖狂,“宣平帝如今正在德庆班里,不上邺京,那可不成。”
卿妆睡意全无,瞠着眼睛看他,“我怎么不知道?”
卫应道:“前些时候你师叔不是新收了个徒弟,还同你炫耀来着,忘了?”
记得是记得,可谁也没敢往这上头想,卿妆哽了哽,“且不说你怎么把人给从赫特弄出来的,万一德庆班要有个好歹,那位天爷不也得”
他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虽是险了点儿但也能看清他兄弟的真面目,回头上邺京朝堂不怕他说出不口话来,冯勋的脸面叫撕下来不有趣儿么?”
卿妆着实无法理解他所谓的有趣,幽幽地道:“冯勋是着人杀我师叔的,他不知道宣平帝也在戏班里。”
卫应说对,指头闲闲散散地敲了敲桌面,“但宣平帝并不知道,他只知道好容易被我从赫特救出来,东厂和镇抚司就沿途追杀,谁会想到戏班回能惹上这些人呢?”
她哑口无言,掖着手看着她,“你都料着了,还叫董仪渊和苌儿来做什么?”
卫应看着外头争锋相对的俩人,勾唇一笑,“镇抚司和东厂沿途截杀德庆班,早晚都会知道宣平帝在戏班里,所以宣平帝需要在半道另换个安稳的地界儿,需要他们扯个幌子瞒天过海,也只有他们才能蒙混过崔宪臣和曾白衣。”
他如此,是周全了所有的打算。
赫特在大殷北面,冯勋怎么也料不着卫应回舍近求远,将冯绩从赫特带到两广来再北上;再者从张介到庞廷善,把两广及运河一路都无声无息地换上卫氏的心腹,等同于清干净了冯绩北上的通路。
无论是带着冯绩北上还是半途被人救下来都会卫应占了上峰,冯勋的人但凡有了动静,卫应都会事先知晓再做出相应的对策,她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苌儿背叛过你,你肯用她?”
卫应点头,“她同董仪渊都不会真正接触到宣平帝,不过是个幌子,将冯绩能遇到的风险转嫁到他们身上。这是个险招,离开了永安就会九死一生,我不会告诉他们。”
卿妆皱眉,“他们”
他勾唇一笑,抚了抚她的脸,“董仪渊十五岁时候被我从死人堆里刨出来就一直跟着我,他等同于另一个我,苌儿跟了你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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