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亦是，在梦醒！

    每一夜梦醒之时，一切漂白消散之际，自己仿佛看到他转身。什么都没看清，只有那双金色的眼睛。

    从这一夜开始，王师将读书的时间改到了晚上，彻夜不眠！

    也是从这一夜开始，哑巴就好像成了一个正常人，能听懂一切只是依旧不会说话。待天亮时，他又变回了那个傻子。

    一晃眼，又是一个月，晚秋已过，初冬袭来。

    山中萧瑟，冷风彻骨，一场小雪也柔柔的来了。

    杭州府很少下雪，今年却来的这么早。人们只当是祥瑞，也来庆祝即将到来的晋王大婚。

    没人知道山里有间茅草屋，也没人知道这里温暖如春。

    夜里哑巴眼睛的金光，便是二人取暖的火炭。

    所有的书，都读完了。

    看着窗外的白雪，王师款款一笑。

    “咱们聊天吧。”

    “唔。”

    “我叫王守仁，字博安，你知道你叫什么吗？”

    “唔。”

    哑巴点头，拿起了一根毛笔，鼓捣了一通，划出几个歪歪斜斜的字。

    张狗蛋。

    “张狗蛋？”王师皱眉深思，不再说话。

    哑巴也不多言，坐在窗边一起看起了雪花。

    直到第二天，黎明划过，阳光洒下，哑巴的眼睛渐渐浑浊，金光也要消散。

    王师却突然回头，一把抓住了哑巴的双手，紧紧的攥住！

    “我想要，去天上看看，看看那璀璨星河，看看那神魔妖佛，看看这万民苍生。”

    轰隆！

    一条金色的雷霆自九霄而来，炸响了整个山林，外面的人却听不到。

    乌云，陡然密布，刚刚泛亮的天空又快速暗淡了下来。转眼，草屋上下里外一片漆黑。

    狗蛋的眼睛再一次无比清澈，金光浓郁。

    “你真的要去吗？”

    狗蛋！哑巴了十五年的张狗蛋，竟然在这一刻开口，声音沧桑而又尊贵。

    “是的，我要去！”王师好像早有预料，没有一点惊讶。

    “你可知道，什么是黑白？”狗蛋又问，淡然冷漠。

    “心之所想是白，心之所恶是黑！”王师镇定自若，早有答案。

    狗蛋猛的颤抖了起来，雷霆咔咔作响消失不见，天又明亮。

    王师砰然跪地，向着狗蛋深深跪拜。

    “我王守仁，愿用毕生所学，愿用儒家感悟，只能求上天看一眼。”

    颤抖中的狗蛋。一指点在了王师的额头。

    哗！

    王师化作一团白光，在空中盘旋几圈，好似在看最后一眼这大千世界。随后钻入狗蛋的额头，消失不见。

    “唔！”

    狗蛋颤抖越发剧烈，终于昏迷不醒。

    大雪纷飞，埋没了草屋，只留下一长串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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