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去,只好老实地说:“为封官兴奋得睡不着觉也是假话,其实是烦恼的睡不着觉。禀陛下,其它的真没有了。”
好久好久,大约三分钟之久,皇帝忽然长叹一声说:“好,朕相信你,朕不逼你,你起来吧。”
我手脚并用地站起来,腿麻得差点摔倒,长长吁了口气,随手挥下一头汗。
皇帝目光炯然,正色说道:“你不要忘了今日所说的话,留在朕身边一日,就得忠心耿耿替朕办事。”
我躬身说:“臣不敢忘。”
“听说你在西域已经成亲了?”皇帝冷不丁又问得我心惊肉跳。
只好说“是”,心中惶惶。
皇帝意味深长地瞧着我,说:“快将你夫人接来,免得朝中有人整天惦着给你提亲。”
我惊异地抬头,看见皇帝眼里竟然是一种无奈的同情。我愣了愣,垂头说:“臣遵旨,定会尽快接内子回国。”
天晓得我到哪儿找位夫人去?
一场未完待续的谈话!
一出并未平息的风波!
出了清凉殿,我觉得背上清凉凉的,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透了。
出了未央宫,打马飞奔一路狂飙,不管沿途的鸡飞狗跳,一口气奔到灞河边的僻静处,跳下马,狠狠地在河边粗大的柳树上一阵拳打脚踢,发泄着心中的郁火
这么多的逼迫,这么多沉重的压力,我想大喊,想埋怨,千头万绪的竟然无从喊起,无从埋怨起。
不知过了多久,我气喘吁吁地背靠被无辜凌虐的大树瘫坐下去,眼泪夺眶而出。
早就想哭了,现在的机会好象正合适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方手帕(那个时代叫汗巾)出现在我鼻子底下,愕然抬头,居然是卫青!
我“腾”地站起来,觉得十分羞愧,一把抢过手帕胡乱擦擦泪,带着浓浓的鼻音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卫青不自然地说:“我一直跟着你。”
那就是什么都瞧见了?
我把手帕丢还给他,走到河边坐下,卫青坐到我身边,一时都默默无语。
落日的余晖下,灞河水波光粼粼,闪烁着宁静而炫目的光芒,晚风徐徐吹来,清爽爽的,令人精神一振。
我叹息一声回头:“卫青”
“刘兄”两人忽地同时开口,都觉讶然,又不约而同地说:“你先说”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大笑,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笑了一阵,卫青先开口:“刘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笑容一敛,说:“我正想问你,当初你拜师肖刘馆,皇帝都交待你些什么事?”
卫青想了想说:“如今刘兄已经入朝为官,也就没什么可瞒的了。陛下,是让我保护你。”
这个答案大大的出乎意料,我怔住了。
卫青接着说:“自从南山游猎遇袭,我们千方百计调查那些刺客的身份,但始终没有眉目。后来听到刘兄在长安开馆,陛下担心那些刺客会对你不利,又担心”他迟疑一下没说下去。
“又担心我会被刺客收买,或者跟刺客勾结给他们造刀造枪吧。”我冷笑着。“那么,你可知道陛下跟郭解有什么关系?”
“郭解?”卫青皱起眉头。“陛下最恨这些侠客,说他们枉顾法纪,以武犯禁,何况陛下万乘之尊,怎么会跟侠客有关系?倒是刘兄你,如今既身为朝廷官员,还是少与那些民间侠客来往,免得犯了陛下的忌。如果可以,肖刘馆也关了吧。”
我闷闷地说:“其实我自己也觉得累,但是弟子们拜了师父,哪容易说关就关,你让我想想吧。”
照卫青说来,皇帝跟郭解好象真的搭不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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