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跃出窗外,一个鹞子翻身跳上屋顶,凭着日间的记忆,顺着一户一户的屋顶提气纵跃,向西南分舵的方向悄然潜行。正值子时三刻,天上一轮上弦月冷冷清清地挂在当空,月亮周围飘荡着几片薄如蝉翼的云雾,遮挡着月光若隐若现,在房屋上留一下一条条章鱼触手般的影子。张三一路上沿着月影的延伸处落脚,城中不时有巡夜的兵丁路过,每当避无可避之时,便施展壁虎游墙功,紧贴在屋檐下的阴影处藏身。西南分舵距离张三的住处并不甚远,不到半个时辰,他便攀上了总舵外围的一处屋顶。张三探身望去,只见分舵中有几队侍卫正分片进行巡视,侧耳倾听侍卫的脚步声,均步履沉滞,不似身怀武功。
“果然与总舵一样。”张三心中暗喜,轻飘飘地落到院内的一处偏僻的角落,一路躲避侍卫的巡逻,逐渐接近余思情的住所。几个起落疾行,张三已来到余思情的住所窗外。房内依然烛火通明,透过窗户纸隐约可以看到屋内的人影,显然并未入睡。
张三暗叫失算,看来余思情也并未喝醉(其时并未有高度的蒸馏白酒,酒精度最高仅有六七度,内功深厚之人想要千杯不醉并非难事)。张三平日里亥时便已上床安歇,哪知道对方年老觉少,常年失眠,往往整宿不得安眠,即便睡着了,过得一半个时辰便会惊觉,加之夜尿频繁,五十岁以后几乎没有睡过囫囵觉。张三不甘心地守在墙边,伺机探听一些讯息。
过得半个时辰,忽听屋内之人有人争辩,且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已是清晰可闻。只听见一个中年妇人厉声喝道:“余思情你个龟儿子,把扬州买来的那个狐狸精藏哪儿去了,我今天才知道你花了三万两银子,你说,你哪儿藏得这许多私房钱,你背地里都瞒着我做了啥子?”
一个中年男子可怜巴巴地哀求道:“老婆,你莫声张,叫别个听到了我还咋的混撒。”说罢忽然“哎呀”一声惨呼,在静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凄厉渗人。不必说,那中年男子正是余思情。
“老婆,你说话就说话,莫动手撒,我的耳朵快掉老,你轻些,哎吆!”余思情求饶道:“老婆,你听我说,我这也是逼不得已。我承认,藏私房钱是我不对,但是这次没有乱花,全部用到刀刃上了,你听我解释么。”说罢便刻意压低声音,似是向那中年妇人耐心解释。
张三听那声音突然变轻,怕遗漏重要讯息,施展一个身法,轻飘飘地贴近窗户左侧,用耳朵附在窗棂上运起十成功力仔细倾听。只听余思情压低声音说道:“组织最近要出大事了,新门主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到了我头上。只是不知道,门主选择西南分舵做改革试点,是无心的,还是有意为之。要是有意,我这次恐怕要遭老。”中年妇人不屑道:“你整天就会胡思乱想,有啥遭不遭,比起捞钱,哪个分舵管事不比你胆大心细。我真后悔嫁给你个窝囊废,屁大点事都吓得要尿裤子。”
“老婆,有个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说出来你就不这样想了,我也是个男人,整天被你瞧不起,一点脸面都不给我。”余思情似乎是下了决心,又把声音压低了三分,似乎是要附耳跟那中年妇人说话。
张三胸中如有鹿撞,眼看着要听到最关键的信息,不自觉地将耳朵又贴近了窗棂几分。一时间,突然整个屋内都静了下来。张三正待将功力催发至极致增强听力,忽然心中一个念头电转而至。心念刚动,整个身子已像一支风筝一样贴着墙面倒挂而起,双脚趁势轻巧地勾挂在窗户上方的屋檐之上。夜色中,整个人宛如一只巨大的蝙蝠。
几乎是同一时刻,窗户突兀地向外打开,一颗圆滚滚的脑袋伸了出来,先是向左环绕了半圈,接着又向右环视而来。张三此刻心中止水,将身法发挥至极致,左足运力一勾,整个身子像钟摆一样从垂直摇摆至水平方向,就势龟缩至房檐的阴影处,屏住呼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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