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箫一惊,自己从未见过李家主的儿子,也从未听人提起过。他望着这位被沐家主称为“猴子”的男人露出了自己从未见过的落寞神色,夏箫明白,他的儿子一定是发生了不幸。
“当年,我的儿子被仙人选上,踏上了修真路。对于宗门来说,凡尘虽然终究要了断,但一切都要讲究随缘随心,所以他过个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看我一次,这地方就是一次他看我时候带我来的。”夏箫看到李淳说这话是,嘴角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但是”李淳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揽,再看不到丝毫。“修仙之路一路困难重重,面对的阻碍不仅仅是修道,还和我们凡人的生活一样,是人!”
“那一日,我儿子的师傅来到我家,告知了我此事。我儿子忠厚老实,他那师尊也喜欢他,旁敲侧击告诉我不要追问此事,我心中纵使万分不愿,却又能做什么?每当别人问我儿子怎么还没回来的时候,我都告诉他们深修去了。至于这真相,被我掩盖起来,没有几个人知道。”
夏箫怔怔地看着李淳,他不知道眼前这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不敢想象昔日他得知儿子被害死却无可奈何时,甚至连凶手是谁都不敢询问时要承受多么大的痛苦。
“夏箫,像我这般岁数的人,总是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李淳话锋一转,看向夏箫。
“我?”夏箫还沉浸在李淳的故事中,听见李淳提到自己,用手指着自己,表示不解。
“没错。”李淳转回头,看向远方。“我老了,不像年轻时那样有活力,有那么多的无忧无虑,身上承担的太多,脚步也停滞不前起来。而且,我已经走完了很多路了,我的人生也不再充裕了,有时我会想,如果我只能活四十岁,三十岁,那么我的生活是不是会更加有意义,更加精彩。”
李淳笑笑,“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有大把的时间,正是去追求的年纪,你们向往修真,因为你们不了解它,却只看到了门后世界的美好。”
“就像眼前这山脉,表面上美丽,而实际上呢,又有多少妖兽潜在其中,越美丽,越危险。”
夏箫知道,妖兽就和修真者一样,若说修真者是会修炼的凡人,那么妖兽就是会修炼的野兽。夏箫看着远方连绵的山脉,想着这美丽下的凶险,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夏箫,我怀念我年少时的轻狂,怀念我外出走过的天下,怀念山间的明月,怀念大漠的孤烟,怀念快马奔腾,怀念轻剑斩影,怀念把酒言欢的兄弟,怀念柔情似水的佳人,怀念这红尘中的点点滴滴。我李淳一介凡人,长相平凡,没有修仙的天赋,没有惊世的文采,没有出众的武功,但我年少时也曾纵横天下,快意恩仇,看世间风霜。现在的我呢?”一滴泪从李淳的眼角中流下。
“现在,我不能看这城外的世界,不能事事随我心意,不能再和朋友们贪酒杯,不能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也不能...为我儿子报仇。”李淳惨然一笑,“老了,却越活越活回去了,为什么这世界上大家都想着活得长久呢?”
说罢,两人沉默,心中各有心事。
“啊——,啊——”李淳突然开始站在悬崖边上向着连绵的山脉用尽全力地喊着,夏箫静静地看着这个中年人痛苦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发泄着一直只能自己承担的压力与痛苦。李淳喊累了,单手撑地,慢慢坐在地上。夏箫看向远方,想着那个一直缠着自己的小女孩,想着仙人无情的拒绝的失落,想着从未见过的母亲,他握紧挂在脖子上的石头,也学着李淳一样向着群山嘶喊着。李淳刚坐到地上,就看到身边的夏箫也嘶喊了起来。
少年易忘忧,但无论对于谁,朝思暮想的东西和重要的人都在一夜之间从自己身边离开,又怎能简单的忘掉,不为此神伤。空荡的山谷回荡着夏箫的喊声,夏箫喊着喊着,情绪得到了发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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