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的眼风扫过去。
两人坐在房顶上,忽然之间,长安城外的远处夜幕下,下起了流星雨。
将明未明的夜空,幽蓝如海,漫天星子飞坠,像龙七的神魂碎片。这场面十分的好看,张果却乍然而起。
“怎么?”吕洞宾意识到有什么问题,随之站起,望着远处的流星雨。
张果一手按住心口的位置,心跳的几乎快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了,根本控制不住。
“你……有心疾?”
张果摇头,脸色却十分难看,密密地冷汗从额发中渗出。
这不是心疾,而是一种强烈的感应,对于妖族的感应。张果的秘密,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
“天快亮了,这个时辰,人最容易松懈大意,我要出去看看。”从异闻社的外头,隐约传来打更的声音,五更已过,这些更夫都是计万里的人,警戒了一个晚上,到这时很容易出疏漏。
张果几下起落,人越墙而出。
“铜锤。”
吕洞宾呼唤了一声,铜锤从大门处的兽首中现身,跳入院中,抖一抖浑身厚沉沉的毛发,一蓬蓬青金色的晶屑。
吕洞宾终于没有了那种戏谑与轻松,对铜锤道:“你也出去看看,招摇链没有反应了。”
铜锤也不多言,点点头,这青金色的巨兽,跳上房顶,在夜色下,脚下踏云一般奔腾。它身躯庞大,跑起来却没有半点声音。
很快,铜锤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招摇链还是第一次没有任何反应,吕洞宾又试了试,排除链子会被何招娣弄掉的可能,但即便是她出事了,哪怕死了,招摇链都会有所反应才对。
“学什么不好,学韩湘夜不归宿,真要是出事,也是自找!”吕洞宾气呼呼地,眼睛却四面八方的逡巡。可是,就这么干等,内心里实在焦急,天色越来越凉,张果跟铜锤皆没个消息,外面街市上逐渐有了人声,他终是不耐烦再等下去,将长发随意朝脑后一拢,跳下屋脊,出门去了。
坊市上已经有早起的伙计,陆续在开店门,买早食的铺子前,也已经有了顾客,吕洞宾从巷子口出来,常去的铺子里,有相熟的人见着他打招呼问好,他回应了一声,无心寒暄,打算先从曲池那边找起,刚走了没多久,忽然从身后追过来一群人。
“吕洞宾,那就是吕洞宾!”那些人一边跑,一边大声叫他名字。
吕洞宾诧异的回头,只见一群家仆打扮的下人,手里拿着一张画像,咋咋呼呼地朝他而来。
那群家仆一来,就将他团团围住,似乎怕他跑了。
“你们是?”吕洞宾环视一周,没一个眼熟的。
家仆中,一人手里举着画像,对照吕洞宾的脸,看罢长吁口气。“没错没错,他就是吕洞宾没错,娘的,真是让人好找,什么异闻社啊,找大半夜都没找到,这下可算能回去跟老爷交差了。”
吕洞宾听得一头雾水。这些人找不到异闻社,是因为救回龙七后,吕洞宾就让铜锤设下了屏障。
画像对照完毕,这些人根本不给吕洞宾开口说话的机会,一群人一拥而上,抓胳膊的抓胳膊,按肩膀的按肩膀,还有搂着他的腰的,街上早起的行人纷纷围观,弄得吕洞宾也没法出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从哪来,我并不认识你家老爷……”
“洞宾先生,请您多包涵,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我家老爷说了,要是不立即把您给带去府上,我们这些人都要挨板子。”
家仆们纷纷愁眉苦脸的点头,他们遍寻异闻社,已经在这附近转悠了好久,要不是方才有人跟吕洞宾打招呼,叫了他的名字,他们可真不知道要如何回去交差。
“府里出了大事,还请洞宾先生前去救急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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