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佘立读过的许多志怪小说里,有许多故事都是从酒楼开始的。
“阮香阁”,这让佘立想到了老秀才给镇上唯一一座酒楼起的名字“漱玉馆”,听起来都不像是喝酒吃饭的地方。
以前佘立偶尔会陪着老秀才喝上几杯,镇上只有一种酒,老马家自酿的“良米清”,当然,名字也是老秀才取得。
既然出了小镇,自然要尝尝镇外的酒如何了。有了吃包子时的经验,佘立这回先从包里挑了一块金子,径直走进了这间比漱玉馆大了好几番的阮香楼。
店小二见着一位佘立的打扮,倒也不怠慢,正与上前询问,却因一锭拇指大小的金子怔住了。
“我要喝酒。”佘立见面前的人不动,又晃了晃夹着金子的手指。从卖包子小贩的反应来看,他包里的这些金块应该价值非常,这最小的一块应该足够喝上一杯了。
但佘立还是低估了黄金在南齐的购买力。
店小二立马回过神来,满脸堆笑,殷勤地伸手指引:“公子,请随我来。”便把佘立往楼上带,一直走到三楼,在一间挂着“春风间”的房间停下。
“公子,您真的赶上好时机,”店小二一副心领神会的神情,打开房门,“这最后一间能赏阮香风情的雅间,归您了。”
第一次进酒楼,佘立也不多问,径直进门入座,把金子放在桌上:“上酒吧。”
“美酒佳肴一会儿就来,您稍等。”店小二抹走钱,乐颠颠地离开,出门前更是神秘一笑:“今天可真是好时机。”
待店小二走后,佘立才开始打量起这雅间的内饰,总体古朴简约,却无处不有精巧细致的设计,倒不负“雅间”之名。比起老马家那只有桌和凳的大堂,确实高出不少。
佘立入座的地方有一扇大窗,向窗外一看他便立刻明白了店小二所说的“阮香风情”。原来在这酒楼二层设有一突阁,四周挂着红罗帐,几名容貌俏丽的女子在帐里忽隐忽现,身姿翩跹。突阁就对着三层一排雅间的窗户下方,佘立所在的春风间视野不算太好,不过也能看到突阁里的情景。
佘立摇摇头,莫名想起了小镇上男人围在一起看斗蛐蛐儿的样子。
很快,酒菜便端了上来。菜可谓八珍玉食,型香俱佳,许多佘立根本没见过;酒唤作“梨花泪”,开坛便醇香四溢,直沁人心。佘立虽然一点不饿,却也贪香,一时杯筷不歇。
佘立吃得正起劲,却听得一声悠远钟鸣,整个阮香阁似乎都开始骚动起来。
“香芯姑娘今日要登台了!”
“苦等了十五日,终于又能一睹阮小姐芳容了!”
“今生足矣”
一时间人声鼎沸。
突阁处传来一阵金石丝竹之音,人群瞬间安静。佘立抬头好奇地看了看突阁,只见原先垂挂的红罗帐正随风飘舞,那几名舞女众星拱月般的围着另一位女子跳舞。这名女子身姿曼妙,体态柔美,不仅有国色天香的容貌,舞技也超群脱俗,柳腰摇动间顾盼生姿,眉宇间更是藏着一份我见犹怜的幽怨,也难怪众人为之倾倒。
佘立尝美食品美酒赏美人,相当惬意。
舞罢,满堂喝彩,佘立也鼓掌称赞。这时,隔壁间忽然传出一道声音:“公孙家公孙胜公子,赏黄金二十两!”
“嘶——”
“不愧是占了整个白沙城丝绸生意八成的公孙家,出手可真是阔绰,看场舞花的钱就把咱们一辈子见得多了。”
“嘿嘿,这个公孙胜肯定很肉疼,按他爸公孙诚那种吝啬鬼作派,这二十两一定是偷偷攒了很久。”
“可惜呀,阮姑娘不会在乎这二十两金子的。”
果然如底下人所说,阮香芯只是朝公孙胜所在的窗户行了一礼,并无再多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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