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神潭内度过了几天,期间遇见许多残魂都被艾轻松化解,相反封则明虽然在步伐上能够勉强跟随,可却越来越精神不振。
此地已是神潭的第四层,这里渺无人烟,万籁俱寂,四周的视线十分模糊,如同雾里看花,但可见第四层如同戈壁一样,除了布满皑皑冰霜的土地,周边皆是一片荒芜。
封则明的美目低垂,显得有些昏昏欲睡,但看向艾的背影时,她又卯足了劲,信步连连的跟上去,与他并肩同行。
她紧紧的盯着艾,与他眉目传情:“艾君,我好困啊?”
“为什么会困?”艾问道。
封则明低着头道:“为情所困。”
“情在何处?”
“就在此处。”
“我肉眼凡胎,为什么看不见。”艾左右一看,装做不知。
封则明秀眉微动,她咬着朱唇,仿佛鼓足了勇气:“你怎么不明白我话中的蕴意呢,人家已经表达到这种地步了。”
封则明的倾慕艾岂能不明白,可他也不是自作多情之人,不会因为女生的一点小小的暗示,而胡思乱想。
自己孤苦无依,孜然一身,全身上下除了带给他苦恼的阳之力,别的空无一物,就算是《天问》与《寂寥经》也仅仅保存在他的脑海里。
修行者本就可以过目不忘,而真经里全是文字,参悟的是字中蕴意,根本不必随时携带在身上。
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那点能够吸引封则明,当然,除了体内那压抑不住的阳之力。
艾顿下了脚步,他目光看向远方,仿佛从远方看见了以后的自己,他叹息着:“我卑微如刍狗,只能随风而动,你高贵如红杏,前途一片光芒,何必被我耽误。”
艾的话很隐晦,而封则明却没有看上去那么愚昧,前方的路虽然黯淡,可她的目中却有着璀璨的光芒。
“红杏迟早会凋零,迟早会被风给吹落,而我愿化做流落红尘的花朵,只为同你随风而动。”
艾听后微微一愣,真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出自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子口中,话语有时也是一门艺术,艾的每一句话都会经过反复的思量才会脱口而出,所以才十分隐晦。
之所以言出必行,因为说话者会为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不会轻易允诺,不会口出狂言,他必须反复思量着得失。
当然在艾看来,自己与封则明都还未到达言出必行的境界,因为他们是为自己而活。
封则明的面色已没有曾经那般愉悦,也许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她低着头刻意微笑,对着艾吐出了心声:“也许在你的眼中,我时常在欢声喜悦。”
她语气有些落寞:“殊不知我只是强颜欢笑,我的心思又有谁愿意理解?每当夜晚,我总是夜不能寐,怔怔凝视着圆月,像是在想些什么。”
此时她的眼前就仿佛有一轮皎洁的圆月:“我仿佛看见了坑坑洼洼的泥浆中,一朵孤单的红杏,冷冷清清的芷立在泥淖中,风雨不止,烈阳不休,可它仍然屹立不倒。”
她惘然若失,轻轻捂住自己的胸膛,目中忽然有一滴泪水,如同荷花上的露水滑落在澄池上。
“可我知道迟早有一天它会夭折,敌不过那无情的悲风啊,柔美的花瓣会洒落在肮脏的泥淖中,凄美的死去,没有人为它伤悲,没有人为它流泪。”
艾忽然也与她有种共鸣――荒茫的高山上,一片萋萋草地,一道翩翩起舞的影子,一座摇曳不定的刍狗,一阵无情的悲风
他知道这是忧郁,因为生活已失去意义,未来已失去希望,这个世间还有什么值得寄托?残留于世仿佛只是为了见证死亡前那一瞬间的美丽,那种不言而喻的美丽。
忧郁的根本就是想的太多,艾没想到一个女子的心思竟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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