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吧。”
她把背包的拉链拉开,里面是五万块现钞。
“这”光头看着周围的目光,咬咬牙,“好,我跟!”
噹啷啷啷啷,云衡右手拿烟,左手握着骰子杯随意晃了几下,乌黑的杯身,白皙的手指,嫣红的指甲,露出的掌纹脉络清楚可见。
她也掀开杯盖看了眼,没用手挡,光头也极讲规矩的把头扭向另一边。
“好好好,猜吧猜吧!”旁边的人起哄,似乎急于看到这一场博弈的胜利者会是谁。
光头动动耳朵,煞有介事的敲了敲桌板,脸色凝重看着云衡,说:“我赌一把,是单!”
云衡笑起来,窗外的阳光投在身上,像是镀了金边,她意味深长地朝身后那个瘦男人看一眼,对方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分明只是个弱女子,可那种眼神,却极富侵略性。
她把手中的骰子杯往光头那边一推:“自己打开看吧。”
光头讥讽道:“怎么,输了不敢看啦?”
他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骰子杯,脸色却陡然凝住。
二三五,双!
“这这怎么可能我分明看得是”云衡身后的瘦男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忽觉说漏了嘴,发现四周一些不善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云衡吸尽最后一口女士烟,抬头缓缓吐向天花板,笑容更深:“最后一个五的骰子,我故意漏了一半,心理学上第一眼都会把它看成四个点的骰子所以,葛先生,你的托儿该去治治眼睛了,这些钱,我就笑纳了。”
云衡将桌上一沓钱揽进包里,弹弹烟屁股,放在光头面前空荡荡的桌面上,小脸认真道:“葛先生,后会无期!拜拜~”
下火车的时候,午后阳光更甚,乌市的天空湛蓝一片,几片浮云飘着,仿佛一絮絮棉花,热风吹过去,肌肤像被狗尾巴草扫过,痒痒的。
云衡背上旅行包,藏蓝色的,像是大海,与金黄色的城市形成冷暗分明的格调对峙,她戴好墨镜帽子走到出站口,外面车来车往,里面人流如梭,无人区里难得的热闹景象。
身后,那个穿着工装布鞋的农民工走来走去,脸上有深深的皱纹,可能在都市的车水马龙里显得不接地气甚至遭人厌弃,但在他所支撑的那个家里,他是儿子c是丈夫c是父亲c是希望。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对着每一位从身边经过的旅客说谢谢,说得很诚恳很简单,谢谢,谢谢,谢谢
他不知道该对谁说谢谢,只是牢牢攥着五万块钱,最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朝着每个方向使劲磕头,声音因为不住地哽咽而语不成调:“谢谢恩人谢谢好人呐我儿子差点就因为我这个老糊涂上不了大学啊”
谢谢,谢谢。
出站口,两片墨镜折射出一幢幢高楼,白色的鸭舌帽上缀着一瓣金线菊花,云衡听着,走着,开始没什么表情,却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细细的牙齿,像是米粒一样。
乌市是这片广袤西部区域的省会,虽然也是处处高楼大厦,但在建筑风格中又带着少数民族独有的特色。七月份正是瓜果成熟的时节,不少游人从外地纷至杳来,街头巷尾处打着某某旅行社招牌忽悠顾客购买希珍和田玉的队伍比比皆是。
云衡坐在出租车里默默看着这些任人宰割的游客,zipp一擦亮火花点燃了白色万宝路,女人优雅的双指夹着香烟。
眼前所见,一边愿打,一边愿挨,如果个个忍气吞声,这种事情永远没个头。像见义勇为这种事情,她从不会刻意为之,在这个社会,做好人可以,但是,好人不一定有好报。
所以,做好事一定要在不威胁到自己利益的情况下,这些某某的旅行社,都与当地商场或者酒店有利益链,自己初来乍到,没必要去惹一身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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