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安神草的价值,是断然没有这般高的,兵部尚书受了惊吓,看样子,柳器是对安神草志在必得了,至于其他两人,隔着纱窗,他们也看不到,也就是心中猜测一番罢了。
“宋国的三皇子来访,听闻一向霸道,又是唯恐天下不乱,这事情他若是掺一脚,我觉得说得过去。”
“这话不假,但另一人呢,兵部尚书的面子可不小,宋国的皇子也不是易与之辈,若是只有些钱财,就是要惹祸上身了。”
“不对,至少在这清宜园中,有钱的时候,还是好使的。”
但没人能猜到是龙阳王世子,实在是因为名声不显,甚至那一丁点儿,多也不是好名声。
柳器咬着牙,靠在长椅上,最后冷笑起来,“真是找死啊,区区一个外国皇子,到了长安,难道还是老虎吗?”
他又望着李忆所在的包房,“在这长安中,有钱只是有钱,到底是些没有出息的人物。”
兵部尚书,是大唐皇帝面前,能说上几句兵事的人物,虽有天策上将压着,但权力不可谓不大,至少天策上将只会在意草原上的军事,对宋国的事情,不大感兴趣。
“最后再加一万,要是还有人敢加价,我看,这长安城,也就不用出去了,一辈子躲在清宜园吧。”
柳器冷冷地笑着,身后的仆人早已经回来了,但清宜园到底是清宜园,他什么都没有探听到。
仆人听懂了柳器的话,便问道:“公子,需要我去传话么?”
柳器阴沉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想了想,取过琉璃酒杯,倒了一杯果酒,说道:“带上这杯酒,送去赵立房中,就说,我敬他一杯酒,他会知道我的意思。”
仆人问道:“那另一边呢?”
柳器思忖片刻,摇头道:“去告诉他,给我个面子。”
柳器看似冲动,其实心细,不然怎至于在长安这么久,也不曾招惹过惹不得的人物,他虽是骂得凶,但到底是私底下,不清楚何人与他作对,他也不会轻举妄动,终究是以示好为先。
仆人弯腰点头:“是。”
柳器家的仆人端着果酒过来的时候,赵立正躺在地上,手中桃子甩了甩,一口咬下去,喷出了一些汁水,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笑道:“放下吧,这酒,我喝了。”
仆人忙放下酒杯,弯腰行礼,恭恭敬敬地退出房间。
赵立身后姑娘看了看酒杯,又看了看赵立,赵立翻起身,坐在地上,“有意思,敬酒不吃,就吃罚酒吗?”
他怪笑着:“你们唐国人,很有意思啊,今天就算给个面子吧,还不是和一群小屁孩玩的时候。”
身后姑娘解释道:“我是宋国人。”
赵立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来,帮我捏捏脖子,有点酸。”
姑娘十指纤细,白若玉石,轻轻揉捏着,赵立便享受地闭上了眼,至于那酒,看一眼,都嫌费事。
白子言悄悄看着李忆的背影,他斜靠在石柱上,手中书翻得很慢,也许是因为看得入神,她欲言又止,城中达官贵人她能认识一些,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两人,虽不至于她不认识,便身份不高,至少他们的财力,白子言是不怀疑的。
只是,长安这种地方,有钱的遍地,有权的就更多了,有钱的,到底不如有权的,恰好,柳器的叔父,便是长安中极为有权的一人。
她想劝说李忆,但在他面前,似乎没有说话的机会,不是他不让她说,也不是他总在说着话,但白子言就是找不到时机开口。
李忆问道:“你有话要说吗?”
白子言斟酌一二,轻摇唇边,说道:“柳公子叔父,是当朝兵部尚书。”
李衍回过头,仰起脸,“兵部尚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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