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还击沉了日本的一艘主力战舰,日本人会不会屈从于列强的压力?至少李鸿章和他的幕僚们认为暂时是不可能的,现在为今之计便是先竖起大旗,表明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同时也说明中日这次冲突日本负有完全责任,并不是北洋水师轻启战事。
四月十一日回复总理衙门的电报并不是一心避战的李鸿章脑袋突然开了窍,而是在和他的幕僚紧急商议后,认为谭延闿的对内对外连环计策是给北洋解套的最佳选择。从李鸿章私心中也不想让自己的死对头翁同龢占了自己的便宜,同样是水火不容,和老对手左宗棠或是张之洞对峙,他们不会因为一己私利而坏了朝廷的利益,但是这个翁同龢就不同了,正如谭延闿所说的那样,这老家伙就是一个“搅局天王”,只要能够让自己吃亏,恐怕天塌下来他都会去做——两人这是生死大仇啊!
正如谭延闿所说的那样,除非中日两国立刻决出个胜负结果让翁同龢无机可乘,否则这仗只要一打时间稍微长些,翁同龢做为帝师和户部尚书,入主军机是迟早的事情。李鸿章非常清楚,自己的对手日本人已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赌上了,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放手,也就是说翁同龢入主军机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这便宜不能够让翁叔平白占了!”李鸿章心中下定决心,这一次自己无论过得去过不去这道关口,都不会让翁同龢好受,谭延闿的这一计足以让翁同龢不死也要扒层皮,自己若是不能够免除翁同龢这个大患,以后自己要是走了背字那就要死在这老家伙的手里了!
四月九日晚间在和谭延闿商议之后,李鸿章召集了唐伯文、丁汝昌等人,详细讨论了军需问题,一直以来都希望李鸿章改善北洋水师的丁汝昌狮子大开口,当即开列出了长长一溜单子,从速购鱼雷艇到格林速射机炮,洋洋洒洒一大片;唐伯文也根据天津机器局的产量提出了向外国紧急订购包括三百二十毫米大口径炮弹在内的一系列军火名录,还有便是为修复济远舰订购二百一十毫米和一百五十毫米速射舰炮……
李鸿章看到这份单子,心中冷冷的笑道:“常熟、常熟,你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么?这一次恐怕是不止腰疼了……”
在北京的翁同龢自谭延闿拜访之后没过两天便收到了牙山海战的消息,那个时候谭延闿还在琉璃厂内转圈呢。联想到前天谭延闿拜访给他转送谭钟麟的信件,翁同龢笑了——李鸿章的麻烦又来了!做为李鸿章的老对手,翁同龢对李鸿章的性格把握的还是非常准确的,他断定李鸿章一定会倾向议和,尽管现在日本战舰被打沉了一艘,但北洋水师的那艘不是说也是重伤几近沉没么?!
翁同龢不了解海军,在其门客打听过后,才知道济远击沉的那艘日本战舰远比济远厉害的多,不禁比济远大上两倍,炮筒子也要粗得多。这种简单的比较并不能够正确的衡量双方的战斗力,但是对于翁同龢来说这就足够了,他并不需要这些枯燥的数据,他只需要看到李鸿章倒霉——李鸿章求和那他就要求战,道义上他将会占据制高点。
翁同龢在他的府邸当夜便召集他的亲信召开会议,最先到的是张謇,此时张謇已经在礼部复试中中一等第十名,本来他是第十一名的,但是他的老师——翁同龢再一次干预了考试的结果,将他定为第十名,图得就是这“一等”的名声。再过十几天等二十四日的时候,张謇就要进入最为关键的殿试了,不过到了这一步他就不用担心了——这次殿试的收卷官是翰林院掌院盛昱所点派的,是与盛昱关系甚密的黄思永,他同时也是翁同龢的门生。
张謇不知道翁同龢在他的身上已经下了血本——这次殿试主考的是翁同龢本人,这还不够,为了防止出现前几次那样认错卷子的狗血事件,这次连收卷官都安排了自己的门生,当卷子离开张謇的毛笔之后直接由黄思永来封卷,不过他的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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