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澜给本将找回来!找回来!”
景容俯首盯着自己这双沾满鲜血的手,灼热的泪一滴一滴冲刷着上面的血渍。
这手上的血,是她的。
那双手颤抖 , 颤抖不止 , 他险些亲手杀了她。
杀了他用尽半辈子力气去爱的人。
杀了他用自己的灵魂与后半生孤注一掷 , 才得到的人。
左丘澜睁开眼时,不知身在何处 , 以为是夜晚,因为天是黑的 , 但很快她便疑惑起来,因为她听见了冬季晨鸟的鸣叫。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摸了摸眼睛 , 只摸到一块敷在眼睛上的厚厚白布。
左丘澜想起来了 , 眼睛已经没了。
“醒了?”低沉粗哑的男声。
左丘澜不回答 , 呆呆的 , 一动不动。
那男声便不再响起。
她不知自己这样呆愣着躺了多久,一天?两天?三天?
她不知道。
这一日,有人在给她喂药,勺子已经放到了她的口边 , 她开合了两次唇 , 终于张口 , 将苦涩的药汁咽下。
喝完药后,有人在用手帕轻轻擦着她嘴角的水渍。
左丘澜终于试探着开口,嗓音由于多日没有说话而格外沙哑:“方询?”
“是我。”方询扶着她坐起,“感觉如何?”
左丘澜无力地摇了摇头 , 唇色苍白:“没什么感觉。”
其实身体是痛的,然她的心是木的,木到毫无感觉,便也不觉得哪里疼痛。
“怎会这样?你在将军府经历了什么?”方询将一个装着水的瓷杯递到她的面前,伸手拉起她的袖子,让她的手靠近瓷杯。
左丘澜摸索着双手抱住那杯水,将滚热的茶杯放在手中捂着,喝了一口,以此冲淡中药的苦涩 , 不语、不答。
前几日左丘澜给方询放信鸽,说是在将军府的大火废墟中发现一道暗门 , 希望他夜晚时来看一眼。
方询那日提早守在将军府的殿顶 , 看见景容失了神一般从将军府的大牢内跑出来,便起了疑心 , 进去一探究竟 , 没想到看见的是浑身浴血,生死不明的左丘澜。
“眼睛伤了 , 便不要哭泣 , 会好不了。”方询看见敷在左丘澜双眼上的那块白布湿润了 , 蹙眉出声提醒。
“心若伤了呢?”左丘澜呆呆的,唇瓣在抖,胸腔里装满了压抑的悲恸,嗓音低哑。
她喜爱了那么久的将军 , 她所嫁与的将军,从未信任过她 , 甚至没有耐心去听她的解释 , 那样轻易地中了锦川的计,他将利剑刺入她的身体 , 用刀剜了她的双眸,恨她入骨,想置她于死地。
“有心之人易被伤。”方询呵呵一笑 , “无人之人 , 不会伤。”
“如何才能无心?”左丘澜问。
“人皆有心 , 若无心,便不算为真正的、有血有肉的人。”方询翻着面前的炭火 , 眸色沉沉,“你看那出家修行之人 , 修的是无心,如此便可身在红尘却免受人间百苦,你看那身居高位之人 , 修的也是无心 , 如此便可杀人无情却百毒不侵。”
方询神色怔怔地望着窗外的飞鸟 , 忽然想起西方的某个地方 , 那个地方,飞鸟极多,鱼儿也多 , 草原上遍布牛羊 , 森林中藏着野兽 , 是动物的天堂。
左丘澜呆呆坐着,半晌:“你似是了解颇多。”
炭火里“哔剥——”一声响 , 方询淡淡道:“若你眷恋红尘,不愿做那出家之人,若你心肠不狠,无法做那高位之人,便可如我一般,将自己隐藏好,也将自己的心隐藏好。”
“你……”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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