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陆写意下了晚自习，独自往寝室走，在角落便被人堵了。

    夜色里，一身海航制服的俊逸少年宋品默仿佛融入暗夜，清冷的眼眸却亮得宛如开刃的刀子。

    “你今天找许愿干什么？”

    十一月末，寒意便已在悄无声息中泅游在校园每个黑暗的角落，越到晚上，那渗人的寒凉顺着肌肤蔓上，在外面站一会儿，便觉骨头都酥凉下来。陆写意才刚刚站定，便听见堂哥阴戾的嗓音淡淡响了起来。

    他眼前一亮，忙上前两步，邀功：“哥，你放心，弟弟我是办事稳妥的人。从今往后，许愿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你可以好好读书，再没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扰你学习了。”

    一句话，宋品默脑子里的血往上飙了飙，一股说不出的怒意在胸腔间炸开。

    这混小子！

    他恨不得直接一拳上去。

    不过，分明是怒的，夜色里宋品默的脸上却没有丁点儿情绪波动，声音反而比平常更加清淡、从容。

    他问：“你和她说什么了？”

    陆写意赶忙邀功，得意地一拍胸脯：“都是你教我的啊，哥，我和她说了，早恋是不对的，多余的心思应该放在学业上，跨过高考的独木桥，更宽广的维度就在眼前。”

    “她呢？怎么回答你的？”

    宋品默的声音越发平静下来，只是仔细听，却能感觉到说不出的暴烈蔓散在气息间。陆写意得意过头，一点都没察觉出来，兴致勃勃地回答：“她啊，给我讲了恒中上届有俩个学长，因为早恋，从年级段排名第一第二的优等生直接被开除了的故事。”

    “嗯，于是？”淡然，隐忍。

    “哥，你不用太谢我了。往后再没人来缠你了，你放心，你绝对不会被海航班除名的。”

    接下来，宋品默什么反应，陆写意也没太关注。总之，他开开心心把近阶段成果汇报给他哥，兴致勃勃等着堂哥表扬自己两句。却没想到他哥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一眼看得他心里冰冰凉凉，无端端一个寒颤，下意识摸了摸后颈。再抬头，教学楼边上哪还有堂哥的影子。

    从此往后，陆写意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别看他哥宋品默年级段的排名都从第一跌到两百名开外了，但每次回家，他哥给他布置的功课是越来越重。重到他开始回望过去，展望将来，痛定思定，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他哥。

    没有啊！

    那就是做错事了。是玩游戏被他哥发现了？还是去网吧被他哥发现了？该不会是初中同学递了根烟给他，他摸了一下，他哥就把这事记小本本了吧？这他就冤大发了！他没抽啊！他闻到烟味就呛。还是他不该约谈许愿？不不，最后一个可能划掉，他哥那么高冷的性子，最讨厌被人缠上了，怎么可能为了许愿找他麻烦啊。

    他绞尽脑汁，思考着自己的过错，却不知曾有一瞬，他无比接近被堂哥“记恨”的真相……

    ……

    “愿愿，陆写意和宋品默的关系挺好的啊。”

    “我知道。”

    “真没想到，宋神这么高冷的性格，居然也会和海航班以外的学生说话……”

    “我知道。”

    “愿愿，老师说了上高中了不能拿铅笔做题，考试的时候你拿铅笔做题，是会被判零分的，说你多少次了，这个怎么就改不过来！”

    “哦。”

    手中的自动铅笔芯断了。许愿抿了抿唇，在笔袋里翻翻捡捡，拿出钢笔在卷面上写出流利的符号和数字。看上去那么平静淡然的小姑娘，心情却宛如窗外阴沉沉的天，在寒风里浸润着水泽雾影，茫然而憋屈。

    ……

    立冬过后，一层秋雨一层凉。

    仿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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