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离开了。”游散之站在船头,凝视着火然歆的双目,用着冰冷的语气说道。
火然歆的脸色有些苍白,兴许是因为这两天她愈来愈感觉希望的渺茫,所以又没日没夜的搜寻,导致体力不支的结果。
“嗯。”她臻首微点,飞身一跃,跳上了甲板,身子有些不稳,游散之恰到好处的伸出双手扶住了她。
他的目光柔和且如水,用近乎安慰的口吻,道:“你去舱内好好休息一番,等到明日太阳高挂,我们便出发。”
“好。”火然歆是真的累了,没再多言,径自朝着楼梯走去,一步一步踏下,声音很闷,很沉重,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游散之的视线里,木板发出的吱吱声仍在,只是越来越轻,直至殆尽。
时间流逝的飞快,如大江逝水,百川东汇,虽无尽头,也得轮回。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知怎滴,直到岸边礁石上被游散之用刃刻上满满的划痕,不多不少刚好三百六十五时,他们便心里彼此清楚明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如若花寒还活着,就必然会回来寻找他们,届时自会再见;若是他已去了,这块礁石也算是见证了他们的友情。就让此留于此,他等离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若是缘分未尽,希望总该是在的。
礁石的旁仍有礁石,他取出流雪之刃,一笔一划,不轻不重的在石面上刻下了几个字,并附上朱砂,极为鲜明。不光如此,岸边大大小小的礁石,皆已让他刻遍,他仍就不放心,想要往高大的山岩上再刻一遍,在自嘲的一笑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做完这一切后,他收了刃,回到甲板上,取出两条毯子,一条铺在摇椅上当垫子,待他躺下去,又将另一条毯子盖在身上,双臂没有露出,身子侧躺着,睡去了。
琉璃塔算好时辰再度落下,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天池的山口,真正的黑夜。
严谨的六个时辰,足足半日,他们睡得很死,很沉,很舒适,仿佛过去两个月里从来没有睡过这么一个好觉,没有这么放松,没有这么惬意。
他也一样,仿佛过去一年里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样,睡得自然、放松、满足。
梦境总是很美满的,惬意、恣意、随心所欲,在梦里人能实现一切心愿,且没有纷扰、没有争斗、少了,弃了喧嚣,但梦总归是短暂而不实的。
琉璃塔垂直飞上,又是新一日幕启,游散之拉满了帆,手中变出一令飞起,令有青光四绽,夺目耀眼,随后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乌云密布,那乌云最密处,蓦然有金光闪闪,宛如天水断流,天光作瀑,一泻千里,将船整个笼罩其中。
天光之中,人影虚实,一道天雷闪过,天地震惊,大道之音方起:“青令使,你想去往何处?”
游散之面不改色,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个场面,淡声吐出一句:“极川边缘。”
“思定否?!”灵官惊道。
他浅笑一声,朝着天光处与灵官遥遥相对,四目交接,不言语,已心渡。
“好,路上小心!”天空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天官的身形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天光收束,异象返常,船只消失,一下子遁入了间界。
琉璃塔仍旧高悬于空,无尽的琉璃光挥洒而下,恩泽万顷沃野,少去了外界喧嚣,塔与山,桥与空,如一,如往,朦胧的细雨绵绵不绝,如花针,如牛毛,如细丝,编织了双生界的第一道画面,沃野、良泽、百兽、林野,是第二道风景,很充实,很完全。
一片完全的小天地,算是大岛,却又不是很辽阔,只要站在高空之中,很简单的就能发现这片空间的秘密。
圣光环绕,有祥云自远方舞动而来,霞光四方,柔和无比,神圣不可侵犯。
霞光散去,是一男子,容光焕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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