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一人,李妈妈和白菜便拿出带来的小炭炉架上陶壶煮水烹茶,还摆上几样小点心,待到小公子干活儿累了渴了歇息一会儿。
李妈妈已经得知董夫子就是冲着崔小眠的新衣裳才故意整她,索性大声对崔小眠道:“小公子,这衣料和棉花还有很多,这件穿坏了,老奴回去再给您做上一件,过年时一样有新衣裳穿上身。”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李妈妈真是宝贝,关键时刻撑面子,崔小眠吃了定心丸,她也就是心疼衣裳而已,至于刨萝卜这件事,她反而觉得挺好玩。
董夫子看到摆在青石上的茶水点心,不屑地摇头,这等锦衣玉食的纨绔子弟,就是需要继续整治。
崔小眠一边刨萝卜一边唱歌,心情好得飞上天,董夫子满脸鄙夷的脸色,她就假装没看到。
“拔萝卜,拔萝卜,嗨吆嗨吆,拔萝卜,嗨吆嗨吆,拔不动,老混蛋,快快来,快来帮我们拔萝卜。嗨吆嗨吆,拔萝卜,嗨吆嗨吆,拔不动,董老狗,快快来,快来帮我们拔萝卜。”
崔小眠歌声嘹亮,确保董夫子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李妈妈和白菜捂着嘴在笑,偷偷看一眼董夫子,只见他依旧面无表情,但太阳穴却一跳一跳的,显然气得不轻。
崔小眠唱着唱着,忽然停了下来,她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
衣裳很长,她虽然把袍子下摆塞在腰间,但还是很快便滑了下来,她蹲在地上刨萝卜,袍子便蹭到旁边的萝卜缨子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还是绿油油的萝卜缨子,竟然开始枯萎!
如果换上别人还会大惊小怪一番,但对于崔小眠来说,这并非奇异之事,她在五夷三年,整日就是同毒物打交道,这样的事曾经亲眼见过很多次。
衣裳上面有毒!
她翻起袍子下摆细看,蹭到萝卜缨子上的并非是衣裳外面,而是内侧,这是棉袍,很是厚实。
崔小眠低头闻了闻,见衣裳内侧里子上有淡淡的香味,这味道非常淡,如果不是仔细闻根本闻不到。
崔小眠不动声色,继续刨萝卜,脑子却像车轮一般飞快转动。她叮嘱李妈妈要在衣裳内侧缝个小口袋,可是这衣裳却没有,李妈妈最是细心,又是她嘱咐的事,按理说不会忘记。她初时也并未在意,可如今却觉得不对劲儿。
想到这里,她扔下刨了一半的萝卜,跑出菜地,问李妈妈:“李妈妈,你忘记给我在衣裳里面缝上小口袋了吗?”
李妈妈一愣:“没有啊,您摸摸,在左侧,您没看到吗?”
一旁的白菜也道:“谁说的,我亲眼看到李妈妈缝口袋,我还说多缝几个,李妈妈说一个就够了。”
不会有错了,这件衣裳根本不是李妈妈给她做的那一件,有人偷梁换柱,把原本那件拿走,换上这件沾上毒的,这毒是香的,应该是把毒放在香料里,薰衣裳时毒便随着香料渗进了衣裳里面,因为衣裳厚实,所以这毒只是在内侧里子和中间的棉花里,外面的绸缎并没有。
大户人家的女子大多都要用香料薰衣裳,男子却是不薰的,这人为了不露痕迹,用的香料极为清淡,如果不把鼻子凑上去细闻,根本闻不到。
如果不是董夫子要整她,罚她刨萝卜,她是不会发现衣裳里面竟然有毒。当然这也是遇到了她,换做是别人,此时恐怕也和那些萝卜缨子一样,一命呜呼了。
这毒下得无影无踪,就是仵作来了也难以发现端倪,谁会想到穿件衣裳也能被毒死呢。
只是那人机关算尽,却没有算出她崔小巫女不但熟悉毒物,更是百毒不侵,大王蛇都能在她身上耗尽毒液脱力而死,更别说这种从皮肤渗入的毒了。
崔小眠此时已经无心再和董夫子斗着玩儿了,她要好好想一想,究竟是什么人这般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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