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为了老孙的面子考虑，我很客气地小心翼翼问她。

    她见到我有些讶异，以至于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经我这么一问才会想起来自己的目的，——很不耐的神色，外加嫌弃的口吻：“你能不能不要发出那些奇怪的声音，很吵哎。”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赶紧道歉。

    她转过头去，临了还不忘小声嘀咕着来一句：“一点文化素养都没有还来上什么唐诗课，浪费教育资源！”

    我一点不落的全听在耳里，吸吸鼻子，什么也没说。

    原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谁知道老师倒盯上我了。

    “刚才我们说到了唐朝的人际称呼问题，讲到各式各样的称呼，看刚才这两位同学聊得很热烈的样子，我们就请他们两位再来为我们大致复述一遍我刚才说到好不好？”

    于是众多目光齐刷刷投向了我和前排的亚麻卷发妹子。

    没想到这么快就针对到我，明知道我刚才压根没听课啊，老师你故意的是吧？！

    女老师满脸的轻蔑与鄙夷，意思就是“你俩压根没听课就算了，还居然当着我的面谈笑风生，简直没把我当一回事”。

    “只要能说出唐朝对父亲、母亲、自称，各对应一个称呼就可以，末期成绩加三分。”似乎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老师又补充了一句。

    亚麻卷发妹子也是一愣，她刚才和我说话，根本没怎么听进去，此时做贼心虚，自然更是紧张的要死，就算是听了什么也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哪里还答得上来。

    此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头对我怒目而视，咬牙切齿。

    不光打扰她听课，更害得她被点名批评，被这么多人围观看笑话。我觉得如果现在不是在课堂上，她简直都能生吞活剥了我。

    无数目光的灼热直视，更因为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知道指望不上我“没有文化素养的人”，她踌躇着，缓缓离座，欲起身，站起来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埋怨我，气乎乎的。

    “唐代称父亲为、为……”她低着头盯着桌面，声音细如蚊声。

    “老师。”我站起身来，“刚才是我走神了，于是问了前面这位同学一些问题，也学到了一些东西。感觉她好像有点害羞，那我来替她回答吧。”

    听我说她有些害羞，周围的同学笑了起来，而她则咬着嘴唇、眼眶红红的，回头瞪我。

    “可以啊，那就请这位男同学说说吧。”老师倒没多想。

    既然老师都同意了，那我也不谦虚了：

    “众所周知，唐朝对人的称呼和现代有很大区别。”起了个头，我顺便整理了一下脑袋里的记忆。

    “比如说父亲，我们现在更多叫‘爸爸’，但唐朝时候并没有这种叫法，更多是叫‘父亲’或者‘阿耶（ya）’。顺带一提，唐代对官员都是称‘姓+官位’的格式，所谓的‘大人’其实也是对父亲的称呼，对官员并不这样尊称，别人可能会误会什么的。”

    我说了个俏皮话，同学们都笑笑。亚麻色卷发也回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我。

    “至于母亲，称谓就比较简单了，‘娘’‘阿娘’都可以。唐代太子对生母也可以这样称呼，像‘母后’这样的词汇反而并不多见于口头中。就像唐朝‘皇上’这样的叫法也只是多出现于书面，口头称呼还是以‘圣人’‘主上’为主。比较有趣的是，唐朝旧称中，也把父亲叫做‘哥哥’。”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一段，好像老师也并没有提及这么多内容，所以大家都讨论开了，好像有点不好消化的样子。

    亚麻色卷发妹子看着我，微张小嘴，眼里流光溢彩，美眸闪动。而我只顾着整理腹稿去了，完全没有主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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