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城的街巷上,笨蛋阿宁尚不知道刚才爬上马车的傻样儿全入了千里之外大神的眼中。
笨蛋阿宁此刻忙着好奇潇潇美人儿,正假装瞌睡实则眯眼打量着人家。
潇潇一边笼着小白一水儿的光溜毛发,一边望着对面坐着的姑娘蝉翼般颤动的眼,她淡如晨烟的声音响起:“阿宁,其实你很奇怪吧,奇怪我一个看起来心气极高又并非身世孤苦的人为何甘落风尘?”
阿宁张开眼,突然变了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她,因为不知该如何问起,并不答话。
潇潇嘴角鼻头皱起,“其实不过是看透了这世人肮脏心愿。我本南国贞王江寒长女,说来可笑,带着侍女栖身这离家千里的梧州也不过逃一场情伤。”好似回忆很温暖,她突然痴痴笑起来:“那人面若冠玉,青俊无双。昔年一首凤求凰惊了整个南都,他在贞王府外墙下奏响一曲乱世离殇,攻城略池,南国的女将军江疏桐卸了手中铁马冰河中浸出的秋吟剑。三月的好日子,这位三皇子承了南侯之位。年轻的君侯依旧贵气清冷,更添了一分君王气概。立后之日弃江氏贵女娶了恩师之女,一个口不能言一舞倾城的温婉女子为妻。”
阿宁听得伤心,不仅想抱抱面前这受伤的姑娘,又听得她喟叹般的话:“阿宁呀,你说,或许凤求凰之音不过得我父王的支持对不对?所以呀,从此江疏桐此人在南国消了音迹。这就是全部的故事。”
阿宁懵懂中听到美人姐姐主动和她说话,怔愣间故事已结局。原来眼前人并非潇潇,是昔年使得一把秋吟剑的南国将军江疏桐。不由自主的说出话来,好似一声轻叹息却是真挚心迹:“其实做潇潇也很好。”
听到此处,潇潇又敛了刚刚略松动的神色,很是认真道:“其实我本打算流落此处,将从前舞给他一人的舞给天下人,我从三月清寒等到如今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可他依旧未曾来过,怡红馆里天下秘辛到为他收录不少,这馆子我已盘下,就当还他当年曾让本姑娘开心过吧。”说着说着,她又自嘲的笑起来。
阿宁听得心中不平,“可是姐姐,他都如此待你了,你还”
潇潇望着阿宁那一脸不忿的样子,突然乐开,觉得如此性情的好友实在难求,话锋一转:“阿宁啊,可能你我遇见是我离开家后最为幸运的事了。”说着说着,潇潇粗鲁的揉了揉阿宁毛茸茸的头发。
阿宁难得温顺,劝慰道:“姐姐,人心我还是见过的,可是这般,实在是欺人太甚。既然姐姐得阿宁一句私奔便许了终生,嘿嘿,阿宁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潇潇被傻姑娘逗笑了:“阿宁啊,你可知,你今日比昨日更像个姑娘。”囧了的阿宁华丽丽的抖了抖,好吧,俺确然是姑娘。“阿宁,那咱们便相伴一段路程。”阿宁依旧囧囧的,突然察觉潇潇姐姐要与她结伴同行啦,不禁十分开心的点头如拨浪鼓,连连称嗯。
阿宁对潇潇诉说她的小女儿愁肠时,不妨间时光飞快,车马也是飞快。
两个小姐妹俩正忙着坐在舟中烤着醉虾赏着宜城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不觉便过了雾江,到了陈国境内。
近日出来,阿宁越发觉得风华绝代神马的在我们凡人身上都是浮云,别看潇潇从前拽拽的十分之高贵冷艳,哎呀那个梅香清泠。但在阿宁的醉虾面前,梅香已被虾香吹散在雾水之上
陈国风光很是繁华,阿宁心中甚喜,因为这意味着自己伯父是多么有钱且有势的一位人啊,想着想着,阿宁突然哇哈哈哈,仰天大笑三声。于是什么空谷传响,哀啭久绝,属引凄异。皆是因为郦道元老伯听了这厮嚎叫。潇潇不忍直视的转过头去,猿鸣神马的,比起身旁人弱爆了。
阿宁一路口中不知何时叼了根儿野草,潇潇拍掉几次却依旧死不悔改,潇潇于是遂了孩子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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