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我在大白天人潮涌动的地方,冷不丁被人拍一下都会打个颤,何况是在这丁点人味儿没有的地底,看到这红影的第一反应,我吓得腿肚子发颤,本能地合上笔记本奋力砸了过去。
本子化为一道黑影,正中瞄准目标,我这力气虽大,可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帘布似水面涟漪波荡了几下就恢复平整了,再凝神静观,哪还有丝毫朱红之色。我眨了眨眼,心说刚才是眼花了不成。壮着胆子,我把翻出的蜡烛都揣兜里,三步并作两步向深处走。
淡蓝色的帘子下垂到地面,将大厅隔开来,另一边被遮的看不甚清。我拉住帘布一端,边走边将整片窗帘拉开,一股霉变难闻的味道漫出,熏得我直捏鼻头。
手里烛光散射而去,帘后的场景霎时展露了出来,我大略一扫,差点儿背过气去,目光所至之处,有巨多的病床,排列的很紧密,有些横七竖八地翻倒在地摞在了一块。
更可怖的是,许多床铺上竟躺着一具具尸骨不全的骷髅,细心观察,它们的四肢都被绳索捆在四头床杆上,明显是被人绑劫防止逃脱。
大部分尸体的骨架四分五裂,人体的各类骨头杂乱堆放着,有不少骨头呈现切口平整,应该是被利器一击斩断。我这人爱喝排骨汤,没少往菜市场跑,肉贩子拿刀劈斩猪肋骨时,和这样法差别不大。
我迈着小步,借烛火将碎人骨粗略数了一遍,有十七架之多,心里不觉有了谱,李文豪所写笔记指出被困的有“十八性命”,这些骨架再算上逃出去的那“食豚鬼”刚好够数。
看这阵势,再结合诗中描述,我猜测是这群人遵从自然法则,从最弱的开吃,把人绑在床上当“粮食”,每天砍个胳膊斩个大腿啥的充饥度日。我没在当年现场,也无法想象出在这地底末路,幸存者们为了能多活一分钟经历过怎样惨烈的厮杀。不过那“食豚鬼”也是强悍,站在了食物端的顶层不说,还顺利活着逃走了。
我在这大厅内待了这么久,没想到一帘之隔竟是这般人间炼狱,心里更添焦灼,这么多人都亡命于此,我可千万不能再步他们后尘了。
随着刚才一路计数,我走通了整个大厅,这才发现这头也有个门。虽然还有许多橱柜没搜,可我兴趣已索然,这群人当时折腾劲儿肯定比我一人大得多,也没见存活下来,估计再怎么翻找也没什么有用之物,不如趁着烛火明亮,去求其他生途。
从住院厅出去,我就匆匆沿着来时的路线往回走,这趟寻觅并非徒劳无功,不仅收获了几根蜡烛做持久光源,还知道了姥爷和这医院有关联,虽仍不知全盘细节,起码给我透漏了条信息,接下来我也不必寻思着再去高楼层了,赌上一把研究怎么去往医院下面。
重回本层楼梯间,我一进去就看到一具干尸头朝下在阶梯上趴着,护光细看竟是我之前在土洞遇到的那具,给我惊的一身冷汗。它不是在三楼洞口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姿势莫不是自己爬过来的?
干尸眼睛瞪的老大,我给他看的寒毛卓竖,不敢再久待,身体贴着墙壁朝楼下挪去。等安全到了三楼再看不到干尸,我惶恐稍退,沿着走廊准备原路返回。
蜡烛比不上防风打火机,我速度不敢太快,一手挡着来风一边疾走,等走了将近一半,我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滴答滴答地离我越来越近。
我给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连忙停步,侧耳聆听,眼睛也没闲着,紧紧盯着正前方,生怕那一团黑暗中窜出来什么东西来。那声音似乎感知到了我的小动作,无节奏地响了一阵后慢慢减弱直至再也听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陷入一片寂静,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却始终不敢再向前跨出一步,这种因未知而产生的恐惧感是最引人抓狂的,还不如直接来个僵尸吸血鬼,我脱了裙子就能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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