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文奇这种层次的画师并不是安索拉的画室够资格请的,且不说是否同意,便是同意了,安索拉也未必付得起高昂的佣金。
然而文奇却表示自己不需要佣金。
“我与人合作从来都不是看对方是否有钱——”文奇认真地说道。
“您很高尚,文奇先生,我就知道外界对您的评论有失公允”
“——反正都没我有钱。”
“”
文奇的到来,让这个本来平静安宁的画室变得有些鸡飞狗跳,比如在看了安索拉的画作之后,文奇摇了摇头表示画中肌肉结构并不十分严谨,于是第二天他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具新鲜的死刑犯尸体,当着二人的面剖开讲解,虽然安索拉表示这也许会对年幼的桑德罗产生难以估计的心理阴影,并且试图拉回在尸体旁好奇地探头探脑的桑德罗,但文奇却显得毫不在乎。
“要理性地看待这些东西,雇主小姐,不过是一堆没有灵魂的结构罢了,和我盘子里的煎肉排并没有多少区别。”
在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的尸体边上斯文地享用午餐的文奇若无其事地挥了挥手中的叉子。
再比如说,文奇除了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与质量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还会用业余的时间搞一些,用安索拉的话来说,‘古怪的工程学玩意儿’以至于前来谈生意的某位客户看到房间一角闷着头吭哧吭哧地锯木材的男青年时,还以为自己来得不是画室,而是某个木匠的工房。几个月后,文奇终于完成了这个大工程,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桑德罗达成了某种古怪的协议,趁着安索拉还没起床的功夫,偷偷摸摸地摸上镇子里最高的一座钟楼,于是一大清早被喧哗的人群吵醒的安索拉打开门看到的第一个情景便是一只古怪的大鸟从钟楼顶端一路歪歪斜斜地可怕地颤动着飞过整座镇子,扑哧一声扎在画室门前的泥地里。大鸟上滚落下来一大一小两个全副武装的人来,欢快地击掌庆祝还手挽着手跳起了圆圈舞。于是积攒了几个月怨气的安索拉终于忍无可忍地将这两个人揪回画室滔滔不绝地训斥了一上午,直到桑德罗哭哭啼啼地答应再也不做这么危险的事才作罢。
转眼间过去了不少时日,文奇几乎已经完全融入了安索拉的画室中,虽然不论安索拉怎样侧敲旁击,他还是不肯透露自己来这个画室的原因。
直到那年圣日的前两个月。
“壁画?我们画室?”安索拉停下笔来,不解地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文奇。
“首都大教堂公开征募,应征的画室遍布全国各地,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呢?”文奇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硕大的工具箱,挽起袖子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况且您的老师,迪诺先生的工作室可是对此志在必得呢。”文奇调皮地眨了眨眼。
“那可是首都大教堂为了庆祝圣日订制的壁画”安索拉擦了擦眼睛,刚才她似乎看见文奇的工具箱诡异地跳动了一下。
“正因为如此,才值得挑战不是么?”文奇兴致勃勃地说道,完全无视了挣扎得越来越厉害的工具箱。
“我没有质疑您实力的意思,文奇先生。但是那样的工作量,仅凭我们画室的人手会不会太过勉强了?”
“不过就算人手足够,您也不会轻易参加的吧,毕竟这关乎画室的名声。”文奇轻浮地挑了挑眉毛。
安索拉没有理会文奇的嘲讽。
“怎么会?我求之不得。”
“若是失败了呢?若是名誉扫地呢?”
“我就是从迪诺先生的工作室出来的,文奇先生,如果人手足够,我不认为自己会输给老师。”
“等的就是您这句话。”
文奇一把推到了那比他自身还要高的工具箱。
箱盖嘭地一声弹开,安索拉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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