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余的时间犹疑,凶险的剑气迅如索命镰,轻薄无声地划过皇城夜晚的如水宁静,悄悄摸上寒夜洐的脖颈。
嗤——
白色的脖颈被划开一道漆黑的裂痕,晃动着消散在同样漆黑的夜色里。
嗤——嗤——
更多的身形被剑气划开,短短数秒之内寒夜洐四处腾挪不断变换着身位,然而不管他如何躲闪,那追魂索命一般的剑气总是能从某个角落第一时间摸上来,卡着他变换身形后的那一瞬间,将那残存着还未消散的气息轻巧地切开。
寒夜洐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在逃命的状态了,即便如此,他仍无法做出任何反击,甚至,他竟完全无法摸清这剑气的主人究竟身在何处。
身后的剑气越逼越紧,寒夜洐身上的衣装已被划开了好几个口子,再这样下去不多时便会伤到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断消耗之下对方却是以逸待劳,如此一来自己的身体被这锋锐的剑气切开也只是时间问题。没有时间多想了,寒夜洐当即脱出了胡乱逃窜的状态,开始有计划地挪动自己的身形,原本杂乱无章的步伐变得越发有迹可循。
然而这么一来追随着他的剑气却反倒更加如影随形,看来对方并没有花很长时间便追随到了他的轨迹,甚至可以预判出他下一个落脚点。
寒夜洐身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的划痕,仿佛陷阱中的野兔,四处乱窜着,一点点被划伤,不断消耗着自己残存着的生命,抵抗也变得越发徒劳起来。
终结的一击很快便迎了上来,这一道剑气没有瞄准寒夜洐,而是对准了他下一刻即将出现的地点,半空中寒夜洐的所有动作似乎都被预测,在他落地的一刹那,锋锐的剑气将正正地斩开他的胸膛。
寒夜洐的瞳孔缩紧了。
所有行动被完美预测,所有生路被完全断绝。
正是他所预料的情况。
也是他所期望的情况。
掌心,银灰色的流光喷薄而出。
没有时间去想失败了会如何。索命剑气擦过流光推动之下半空中翻转身形与之平齐的寒夜洐的指尖——
同一时间,寒夜洐已然出手,回转半周的银灰色流光化作轻薄的刃,携着指尖的鲜血激射而出,瞄准的却不是剑气来的方向——
在身形被预测的同时,寒夜洐也在反过来推测对方的行动轨迹,这一击,便是算准了对方的下一个落脚之处。
啪嗒。
银灰色的剑气如泥牛入海,被无声无息地消解了。只有那一串指尖的血珠轻轻砸在对方的身上。
寒夜洐强忍住喉头一口鲜血,粗暴地推动着体内真气流转。
百步之外,剑气伤人,这本来就不是现在的寒夜洐能做到的事情,这剑气尚未近身便已是强弩之末,被对方毫不费力地弹开,还不如那一串血珠来得有用,不过是让对方稍稍停顿了一下罢了。
然而对于寒夜洐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唯一的遗憾是血珠似乎未能遮蔽住对方的视线。
虽然有些勉强——
一剑击出并未就此停顿反倒强撑着一个箭步向前瞬间缩短了一半距离的寒夜洐的身影在半空中歪歪斜斜地消失了。
空无一人的房檐上现出一个黑影来,打算掸去胸前溅上的血珠的手僵在原地。
黑影冷哼一声,向着虚空之中伸出剑气摇曳的一指——
铿!
下一刻黑影的面前竟凭空出现了另一个身影,血肉之躯的二指交错竟发出利刃相争的碎金之声。
寒夜洐注意到黑影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眼神里隐隐有些怒气。
他也注意到那黑影的另一只正欲挥出的手中迅速积蓄着的剑气。
本来这一式峰回路转便已超过自己身体的正常负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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