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一听到这句话立刻破涕为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谢谢你,蔡叔。”
蔡郎中点了点头接着道:“如果是吞食这种毒就算再多十倍百倍对于你们这些练武的人来说也无大碍,比较棘手的是他伤的不是地方,毒气侵脑昏迷是免不了的,至于什么时候能醒来,醒来后能不能康复就看他的身子是否健壮了,本来以他的身子骨这也算不得难事,只是他身上另有不轻的内伤,加上长久吃不饱喝不足以及奔波劳累所有的不利都赶到了一起这才使得症状特别严重。我先拟个解毒的方子缓解缓解他身上的毒,你们先想办法喂点儿水给他,再渴两天用不着别人下毒也会没命。”
蔡郎中走后柳十一留下来照顾梁榭,熬了些粥给灌了几口之后梁榭还是昏昏沉沉没有醒转,过了一会儿蔡郎中叫人送来了药,有外敷的也有内服的药丸,柳十一碾碎药丸用水和匀又给梁榭灌了下去,外敷的药自然也是由她代劳了。忙完这些已是黄昏时分,短短一个多时辰的间隔,梁榭脖子的皮肉里又积了不少青紫色的毒水,蔡郎中亲自过来给梁榭再一次挤出毒血后重新上药离开,直至此刻梁榭还在迷糊之中。转眼已是入夜,再过一会儿山上的屋子里渐次熄灯,柳十一依然守在梁榭身边等待着他醒来。
半夜时分,梁榭额头滚烫如旧,嘴里更说起胡话来,双手在空中乱抓一气,柳十一明知梁榭听不见她说话口中还是忍不住安慰着他,双手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心里的恐惧在夜深人静中放大到无以复加。
渐渐地,梁榭终于又沉沉睡去,屋里又安静了下来,柳十一坐在椅子上,怔怔的望着他发呆。
夜更深,柳十一心力交瘁之下不由得伏在床沿睡着了,她虽睡着双手却依旧抱着梁榭的手臂不放。迷迷糊糊之中,她做了许多梦,梦中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看着爹娘死去,娘亲临死之时将自己托付给自己唯一的哥哥柳十一的舅舅。
她梦到在舅舅家她帮着舅舅家喂猪,割草,帮着舅妈看孩子,梦到自己不小心没看住舅舅家的孩子,让孩子爬到了地下,那一天正是冬天,外边刮着风下着雪,舅妈罚自己在外跪了一晚上,直到自己彻底起不来晕死过去舅舅才将自己接回了屋。
在她十三岁那年,舅舅舅妈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有一天舅舅和舅妈烧了一桌子菜给她吃,这是她几年来吃的最香,吃的最丰盛的一顿饭,她感动了流下了眼泪,舅舅舅妈一反常态坐在一旁看着她吃,那是他们第一次看着她吃也是第一次没有嫌她吃得多,舅舅舅妈旁边还坐着一个中年的胖女人,那女人看着她一脸的慈爱。
吃过饭后,那胖女人拿出一枚银簪子给她亲手戴上,她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之后胖女人拿出一锭银子给了舅舅和舅妈,舅舅欢天喜地将银子收下,舅妈劈手夺过张嘴在银子上狠狠咬了一口,脸上的疮都笑的裂开了,之后胖女人收了她做干女儿,问她愿不愿意跟‘妈妈’走,舅舅舅妈极力相劝,她满心欢喜跟着干妈走了,她满以为从此她将脱离苦海,没想到这一步踏出迎接她的是始料未及的变化,她那时候才知道‘妈妈’不只是简单的妈妈,她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对你好的人未必是好人。
‘燹州’、‘古梦州’、‘京城’,她身不由己去了许多地方,银子从胖女人给舅舅舅妈五两的一锭银子变成了别人给胖女人的二十两一锭的银子,再到五十两,一百六十两......,她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渴望,一次次的绝望,终于她明白了钱真正的意义,她开始攒银子,一两,二两,三两......一百两,二百两.....,她要自己将自己买回来,从攒银子那天起她没有再哭过......。
睡梦?真实?过去?现在?
梦是假的,过去已然过去,现在正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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