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里燃了好几个火盆,一入内便像进了蒸笼。
白凌波直扑到榻前,一眼看到萧鼐苍白到失去血色的脸,心脏猛地一缩,好疼!
他大汗淋漓昏在榻上,连身上的单衣都湿透了,胸前几根银针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抖动,两条裤管被挽到膝上,那皮肤上的淡青色似乎比平时更深了些。
寒哲正低了头用一柄小刀慢慢在那淡青色皮肤上割开一个口子,暗黑色的血缓慢地从伤口流出来,一滴一滴流进碗里。这个眉眼清俊到不像江湖人的流氓混账,眼睛不仅连眨都不眨,相反那目光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兴奋。
白凌波悬着心不敢说话,方才她粗粗一瞥,见萧鼐两条腿上的伤口新旧交叠,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以前她未曾深想,如今看来,他是怕自己看到这样的伤口才每夜都穿着扎了口的寝衣吧,还有这几日,只怕也是因为这病才刻意躲着自己……可是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异常。
约摸一刻钟的样子,寒哲才接了一碗底黑血。他咕哝了一句什么,白凌波没听清楚,但见他吹了吹火折子,将那闪着寒光的锋利小刀烧了烧,转头戳到那伤口更深处!
“喂,你有没有医德,割得那么深会痛死人的!”白凌波忍不住吼他。他那动作又快又粗鲁,胆小的只怕会被吓晕。
白凌波握紧萧鼐的手,眼睛泛酸可她仍竭力抿着唇,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放声大哭出来。
之前他只是说那鬼寒霜的毒有些刁钻,她只当难以除根,却从未想过日日饮苦药以毒攻毒还不够,还要这般割肉放血!
“伤口轻了没用!”
寒哲毫不客气,“这毒都生根了,不切的深一点毒血根本流不出来。”说着在另一条腿上又割开一个伤口,他晃晃手里的小碗,朝白凌波咧嘴,“你瞧,这血黑的,像不像包子里的豆沙馅?”那一副欠揍模样着实令人恼恨!
白凌波差点没吐出来,哼了一声没理他,任由他自己像个长舌妇一般絮絮叨叨。
“你给你说呀,他这里原来是有道疤的。”
寒哲手拿着寒光凛凛的小刀,在萧鼐左肩到胸口的地方比划着指给她看,“后来有一日也不知他怎么想的,忽然就嫌弃起来,非要将那皮肉削了……啧啧,你说这人是有多狠!”
他笑嘻嘻看白凌波,“如今是丝毫看不出来痕迹了,我手艺不错吧?”
剜掉伤疤重新生长,那该多疼啊!
白凌波口中喃喃,“这世上哪有什么伤药这么灵验,能生肌长肉不留疤痕的!”
“怎么没有?”
他一本正经,“我雪空山的紫阳散就是一等一的治伤神药。”
过了好一会儿,割开几个伤口拢共才接了小半碗,寒哲收了刀径直出门,将那毒血泼在土里。这时宫里来的内侍官从王府赶到禁军衙门,见萧鼐这幅样子只好匆匆回宫如实禀报。
太医令虽然来了,但几人也不过是围着萧鼐手足无措,为首之人把脉后只道这次病发的不如上次严重,此时脉象平稳已经脱离大凶之相,便带众人走了个过场,开了药便告辞了。
白凌波捏着那药方问寒哲,“这东西怎么办?”
“一张废纸,理他作甚!”他看也不看扭头出门。
白凌波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回来,后来听知桃说他一直自言自语说着什么“早听京里繁华,今日出门可算能去见识一番”,甩手溜达着上街去了。
这话噎得她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混蛋!萧鼐还昏着呢,那皮翻肉烂的伤口也还渗着血,特么他就这样走了?!
白凌波欲哭无泪。
伏在他心口听着他沉稳心跳,她这才稍稍愿意相信萧鼐的病情已经稳了下来。素手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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