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飘着一个硕大的木盆,里面是个七八个月大女娃儿,两人见那小婴儿生的粉嫩可爱,雪团儿一般令人怜爱,便生了恻隐之心。
彼时东江三郡水灾频繁,百姓生灵涂炭,常有为父母者在慌乱中拼死将儿女安置于木盆之中以求保命,也是无奈之举。
白正平只说这娃儿被投江中却大难不死,得人相救又神态安详,实在是与自己有缘,当即便决定收养了。因念着与水有缘,就连名字也不同白家女儿一般,将她唤作凌波。
当时一起见证此事的,除了几个帮忙打捞的村民,便是正在河岸边施舍米粮的顾家夫妇了。
白正平向来喜爱读书人,顾家又是书香门第,一来二去两人竟结成好友,许是在某一次醉酒后也提过这儿女亲事。她母亲原只当是随口一提,并没有放在心上,谁能想到如今顾家真的千里迢迢上京来提亲呢?
“多亏了婉儿和娉婷来告诉我们,真是两个好孩子!”
白夫人揉了揉嬿婉的脸,把信递给白凌波,“如今顾家老爷已是东仙郡郡守大人了,你看看罢。”
白凌波接了信,略看了一眼丢在桌上。
“酒后戏言怎么能当真呢?爹爹当时要说给他家座金山,难道他家还当真来要不成!”
白夫人见她说的不像话,一时却又想不起怎么反驳,“顾家我也是知道些的,三代单传,也是只这一根独苗儿,你若是同意呢,嫁过去便是掌家夫人,没人给你气受,那顾家少爷也是读书人,小时候我也见过,聪明伶俐的……”
“娘亲,你糊涂呀!”
白凌波听得火起,“这种千倾良田长一根独苗的人家才不能嫁呢!现在说的好,到时候三妻四妾的照样娶的名正言顺!说什么书香门第?书香门第的人家多了去,谁知道那些个仁义道德会读到谁肚子里去呢?”
白凌波说者无心,倒是白娉婷和白嬿婉倒垂了头。
当初正是他们两房惦记着白凌波父亲留下的家产才将她母女逼到如今这境地,这话着实让人听着脸红。
一时间众人都不说话了,白夫人被说中心事无奈叹气。
这个女儿自小是当做男孩儿养的,说到胆魄和眼界,连许多男儿家都不如。他父亲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可惜她是个女儿,若是个儿子,白家何愁不旺呢?
屋里气氛顿时沉闷起来,白娉婷赶忙笑了两声,问白嬿婉有没有把自己的事告诉婶母,白嬿婉摇头,她便将宫里的旨意又说了一遍。
白夫人听了也笑,“东仙郡那么远,凌波要真嫁过去,你们姐妹可就再难见着了。”
白娉婷收起笑意低声道,“阿姐要是能和我同去选秀就好了,你生的比我好,懂的又多,肯定能被太子选中的。”
白凌波听了好笑,漫不经心地开口,“还记得小时候你们去放风筝吗,有一次你的美人儿挂到了树上,你扯着那根线怎么都弄不下来,最后没办法只好割断了线,可就是这样那风筝还是飞不起来。”
“这,有什么关系吗?”
“后来三叔给你买了一个新的,你就把这事忘了。有一日我从那树下路过,见那美人儿的风筝陷在泥地里,脏兮兮的还有许多脚印。”白凌波笑着看白娉婷,“那时候我就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放风筝了。”
白嬿婉歪着头问,“为什么?”
“因为万事由不得自己呀!”白凌波托着脸,指了指窗户外头,几只麻雀落在墙头蹦蹦跳跳。“你看,比这些小东西都不如呀!”
白娉婷若有所思,她低头沉思许久,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阿姐,我和你不一样。”默了片刻又道,“爹爹说,白家不能再落魄下去了。”
“什么混话!”白凌波愤然起身,“白家落魄也不是你造成的!那要是个火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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