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回春的天气时好时坏,前日还暖和的让人觉得总算是送走了严冬,今日便狠狠地将那微微露出的春意给一巴掌拍了回去,又生生拖回了冬天,恨不能偏下几片雪花来才好。
郑夫人心疼谢景昭独自在外,也心疼云绵在家思念夫君便不作那坏人,让云绵快些去射阳照顾谢景昭还道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几日,在他们给自己生下重孙之前自己绝对没事,一席话将云绵骚的没办法,只能回来收拾了衣物准备出发去射阳。
“白泉在家里留着便好,我和顾嬷怜儿去便是了。”
白泉点了点头,云绵这是自己自己心里放不下公文冰,所以能不让自己出去就不让自己出去,心里不觉又多了几分暖意。
一大早天便阴沉沉的,乌云在山头挂着一大朵,里面也不知道是藏着风还是夹着雪,只是远远地飘着让人看的心头压得慌,不痛快,恨不能一口气给它吹散了。
“夫人。”怜儿将暖手炉递给云绵,云绵身子弱,怕冻坏了她。
云绵心思早就飞到射阳去了,只是呆呆的接过暖手炉心里却满满的都是谢景昭,想着自己过去也没同他说一声,会不会惹了他的厌烦,但是回头又一想自己是领了郑夫人的命,就算恼也恼不着自己。云绵心思烦乱,浑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齐候府。
云绵下了车便听说君侯有事出去了,不再府上便将云绵领到了后院去,现行安置好。
而与此同时孟横则是同谢景昭一起到了城东公仪越的哪出院子。
昨日听闻谢景昭的话,孟横对着人还有几分好奇,但是今日见到了人那份好奇便化作了无限的感慨。
“我还道是谁。”
谢景昭没想到孟衡见到那人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看来孟衡与此人认识。
“嗯。”那人竟然也回应了孟衡,谢景昭知道两人该是有旧便退出了屋子。
孟衡也没想到自己时隔多年再见竟然是在这般境况之下,只能感叹一声世事弄人。
“咱么有多少年没见了?”孟衡也不嫌地上脏便席地而坐,看上去竟然像是两个老朋友在叙旧的姿态,看着对面人,一时间目光竟然多了几分熟稔。
“仔细算起来该有十年了吧……”那人似乎也陷入无限的回忆之中,似乎又想起了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一同煮酒论天下,洒酒祭英豪,该是如何的少年恣意,只是如今再见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两人的眼中都平添了几分世事的磨难。
“是啊,师兄。”孟横调整了坐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而后看着自己的师兄,长叹了一口气。
“我没想到你竟然归附了齐候。”那人先开口道。
孟衡闻言一笑,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回去岑好那种人门下做食客,师兄之才远在我之上。”
“世殊时异,我现在早已经没那么多报复了,不过想着平安度日,了此余生罢了。”多年的自荐,见识了太多的官场黑暗利欲熏心,自己怀才不遇才无奈道岑好门下做了食客。
听自己师兄如此说,孟衡点了点头,但是却又道:“若是师兄真的将自己的雄心消磨殆尽,昨日便不会说出那等惊世之言,可见师兄人在微尘,心在天下。”
知道孟衡来的用意,那人敛了目色,道:“不必为齐候来做说客了,岑好与我有恩,我不能这般对他。”
孟衡眉头微微一皱,站起来指着自己师兄道:“愚蠢!师兄之才该是救济世人,解天下苍生于战火之间,平九州于乱世之下,师兄不思报答师傅传道授业之恩,却流连于区区几口粗食之情,此等心胸格局,孟衡替师尊而耻!”
孟衡胸口剧烈起伏,想来是刚刚情绪激荡,引起气血翻涌,竟然一时间有些站立不住,似乎痛心疾首的背过身去,不在看自己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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