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绵绵一个瑟缩蜷在了角落,摸摸自己的手脚,俨然冰凉。她爬起身子将窗子关上,但是丝毫没有缓和半分。
于是她将目光放在了谢景昭身上。
虽然她实在是对他有阴影,可是现在他睡着的床对绵绵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反正床那么大,他一个人睡也是绰绰有余,绵绵睡一睡,也无妨吧……
绵绵想想,便穿上鞋子,走到了床边。
男人似乎睡得很熟,绵绵便准备睡到他里侧去。
可是绵绵动作已经非常轻巧了,哪知刚刚爬到男人身侧,想要越过男人的长腿,爬上床的时候,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睛,伸手便带着厉风直袭她的喉咙。
绵绵被吓得不轻,当时便如同石化一样,动也不敢动。
谢景昭不是睡着了吗?
绵绵满头雾水。
谢景昭见动作的人是绵绵,盯着她看了许久,二人又是四目相对,这次谢景昭近距离看到了绵绵。
绵绵已经卸掉了刚刚在正厅的浓妆,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
她本就有一双桃花潋滟的眼睛,此时刚睡醒,又被惊着,眸子里面含水,就像是小鹿一样。
俨然一副牲畜无害的模样。
谢景昭收回了手。
“你做什么?”谢景昭收回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些不耐烦地问。
“我想睡到里面去。”绵绵说完,又补了一句,“那边太冷了。”
谢景昭顺着她的手看了一眼窗下的软榻,没说话,顿了顿,他翻身穿上了鞋,抓起一旁的衣裳便草草一披,出了屋门。
天色刚大亮,他便去操练士兵了。
绵绵整个人被吓得不轻,此时谢景昭一走,她便像是脱力一样往后一跌,大口呼吸几口,直到嗓子微微干涩,脑袋似乎才平静了下来。
绵绵从未感觉过杀意是什么样子的,就在刚才,她第一次感觉到了。
她确定,如果不是谢景昭刚刚反应过来是自己,说不定早就下手将自己掐死了。
太可怕了……
绵绵惊魂未定,摸了摸脖子,确定还在自己脖子上,便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可她毕竟是累了,如此温暖的床,绵绵自然撑不住,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候在一旁的是郑嬷。
郑嬷行礼后,道:“夫人,君侯着奴送您回信阳。”
信阳,谢家的祖宅便在那里,那里住着郑夫人,和谢景昭的生母林氏。
新婚第一天就要被送走的,除了她绵绵,还有何人?
果然昨天就不该说那番话,现在好了,乌鸦嘴应验了,她还真的被送走了。
“那就劳烦嬷嬷帮我收拾了。至于东苑的嫁妆,带一些就够了,剩下的分批次运往我居住的地方,轻便一点上路吧。”
郑嬷见她仍旧没有激烈的反应,顿了顿,道:“是。”
绵绵收拾好后,由郑嬷搀扶着朝屋子外走去。她今日围了一条雪白狐裘,那张小脸也是雪白通透,加之昨夜又下了新雪,此时竟好像要融入雪中一样。
绵绵迎面对上了操兵完毕的谢景昭,对他又是一礼。
“多谢夫君近几日的留宿,我在这里过得十分惬意,现在动身回信阳,恐怕又是一段时日见不到夫君了,还请夫君照顾好自己,保重身体,我在信阳时刻为夫君祈祷平安。”
绵绵的脸上没有带一丝一毫的不愉悦。
又或者是有些不愉悦的,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谢景昭摸摸鼻尖,有点尴尬,道:“那你便回吧。”
这话说的要多生硬有多生硬,两人似乎不像是刚刚新婚的夫妻,而是刚刚收纳麾下的君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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