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官府，威振四方，横扫千军，天下第一……”

    振耳欲聋的晨练口号声飘荡在程府上空，声势之壮宛如万马军中大阵仗，连本该清静的后花园也笼罩在叫嚣声里，令石榴荷花失娇媚、篁竹柳枝无清趣，连溪池里的鱼虾也躁跃如狂……

    程夫人却似一个石头雕像，娴静地端坐在凉亭内，仿佛世间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

    门僮领着剑侠客和英女侠从侧门走进来，在程夫人身侧站立了许久。

    ※※※

    “师娘。”

    剑侠客毕恭毕敬地轻唤一声。

    “你来了。”程夫人如梦初醒，和声说道：“派人找了你好几天。”

    剑侠客低下头去，静聆教诲。

    “听说这三个月里，你又干了几件惊人的大事。这些侠义之举，师娘我虽然很欣赏，但也有几分担忧。一是担心纸里终究包不住火，迟早会让你师父知道，他的脾气，你应该很了解。”

    剑侠客头埋得更低。

    “二是你得罪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绝不会善罢甘休。以你现在的武功，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剑侠客抬起头来问道：

    “师娘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程夫人却将目光移向英女侠。英女侠一直扑闪着大眼睛打量着程夫人。

    “她是谁？”程夫人问。

    剑侠客张了张口不知怎么回应，因为他还没来得及问知英女侠的姓名。

    “我叫英女侠。”

    英女侠壮起胆子自我介绍。她很喜欢“英女侠”这个名字，因为能增添英武，掩饰孱柔，让人不敢小觑。

    “我丑吗？”

    程夫人突如其来地问英女侠。

    英女侠顿时惊窘失措，面上挤出一抹讪笑，脸上胀起红潮。

    “实话实说。”程夫人似乎是在鼓励，但崎岖的脸上只有嶙峋的面肌，无法察觉喜怒阴晴。

    “丑。”英女侠想挣脱窘境，只得声细如蚊地说。

    “有多丑？”程夫人咄咄逼人。

    “很丑。”

    “很丑是多丑？”

    英女侠被逼上梁山，昂起头来脱口说道：

    “比鬼还丑。”

    “你见过鬼？”

    “没见过。但世人公认的，鬼最丑。不是吗？”英女侠喘着粗气，竟象面对着一个强大的劲敌。

    她们俩眼睛盯着眼睛，元神角力，不眨为赢。

    ※※※

    程夫人认输，侧头向剑侠客说：

    “你的朋友，很诚实。”

    也不知是在夸奖还是在怨责。她的声音和她的死鱼眼一样，毫无个性，不带感情。

    “你俩随我来。”

    ※※※

    来到内室，程夫人回头向剑侠客说：

    “剑儿，你自幼无亲，跟随师父师娘，忽忽已有十几年光阴。明虽师徒，情同骨肉。这三月来，岂只是师娘日思夜念，你师父也一样牵肠挂肚。他夜夜长吁短叹，辗转反侧，嘴里不说，我最清楚。你恨他么？”

    “徒儿不敢。”剑侠客眼泪汪汪地屈膝下拜，被程夫人双手托住。剑侠客哽咽着说：“师父、师娘待徒儿恩重如山，点滴在心，万死难报。是徒儿骄横纵性，触犯门规，枉费了师父、师娘平日的苦口婆心。”

    程夫人摇头说：

    “你没做错什么。外族刁民，顽固不化，竟狗胆包天犯我国境，杀了大快人心；美食帮一群肖小无恶不作，拿婴儿做羹汤，人神共愤，死有余辜；赌霸天仗着他姨父的侄儿的舅舅的表哥是朝庭重臣，颐指气使，霸道敛财，盗他几箱金银，仅是取九牛之一毛，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倒难为你将金银全部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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