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沪目光一滞,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神色犹豫,似有千言万语难以说出口,最后只化为了一句:“安王爷,您身份高贵,而下官只是一个待罪之人,身上已经没有什么是对安王爷有利的了。此番情况下,你又如何让下官相信您会相信我呢?你又、为何会相信我呢?”
“相不相信在于本王,有没有利也在于本王,只要崔大人愿意配合,对于本王而言,便是一件有利的事情了。”
“嗬,说的倒是很容易,可是配合了安王爷,对于下官又有何益处呢?”崔沪凄凉一笑,随即说:“安王爷相信下官,可是并不代表下官就相信安王爷不是么?”
“如果崔沪大人想要活下去,那么就要活着不是么?”楚奕微微笑道:“如果想要活着,崔沪大人为何就不愿意相信本王一次?”
楚奕的话说完,崔沪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噗嗤”笑出了声,“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能够从他人口中听到可以活着这句话,还真的是极为诱人的。”
“那么崔沪大人呢?你可愿意?”
只要是人,应该没有不愿意活着的,此等机会放在他眼前,楚奕不相信会有人选择一条与其截然相反的道路。
“呵呵,安王爷洞察人心,倒是给不少人递上了橄榄枝。”崔沪微转头,凝视着楚奕,甚是认真的说:“可是对于下官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够比死更为解脱的了,安王爷所言对下官并不具有吸引力,所以还请原谅,不能配合安王爷了。”
此话倒是出乎楚奕的预料,崔沪这般自嘲,像是根本就没把生死放在眼里,这种态度倒是让楚奕一下子没辙了,不由自主的扭头看了看姜烟,无声的询问她的意思。
此时若是姜烟开了口怕是也难改变他的态度,再说她一个大燕人,实在不适合参与此事,说的太多难免会引人猜忌,所以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在楚奕耳边提醒了一句,“先说邓州吧,让他把事情说清楚。”
楚奕觉得此事可行,点头正视崔沪说:“既然崔大人不愿多说,那么本王也不便勉强,只是邓州之事如鲠在喉,心里难免会有所疑惑,想让崔大人解解惑。今日就当作是闲谈,还请崔大人知无不言。”
“安王爷请问。”说话间,崔沪便闭上了眼睛。
虽然说是要问,可是事情终究太复杂,一件挨着一件的,楚奕也不知道到底该从何说起。偶然间想到了芦苇荡遇刺一事,事后姜烟兄妹二人对此事的说辞,心里灵机一动说道:“本王近日来得知消息,说是本王在邓州遇刺一事,崔大人本来已经要收手,原因是崔大人的妻儿被绑架,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后来虽然还是执行了行动,崔大人也身陷囹囵,可是你的妻儿今还在邓州,崔大人就不怕他们再出些事么?”
妻儿的安危再次被人这样谈及,本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崔沪脸色骤变,手腕上的锁链被他挣得阵阵响动。楚奕都充耳不闻,只听到他无奈的咆哮:“安王爷,此事均是下官一人所为,她一个妇道人家能跟此事有何关系,你若是想要计较,摘了下官的脑袋便是了,为何要为难于她?”
打蛇要打七寸,楚奕只不过是一试,便知道这次他试对了。
“本王并不是要借由崔大人妻儿的人身安危来威胁崔大人,只不过是想提醒大人一句话而已。”
“什么?”
“都说死了简单一了百了,可真的是这样么?崔大人您何不好好的想一想,若您就如此简单的选择了去间黄泉路上的亡人,那么您远在邓州的妻儿又该如何自处?逆贼之妻、乱臣之儿的名头,将会压得他们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他们的前途毁于一旦,这是崔大人想要的么?”
崔沪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方面他无法看着自己的妻儿受人欺凌,另一方面也无法在忍耐这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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