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杨溯源披着一身白纱一个人行走在沙漠里。
沙漠里太阳总是毒辣得很,即使披上了一层白纱也能觉得穿透过白纱的太阳把他因往日总是夜里行窃白天睡觉而养成的一身苍白的皮肤晒得生疼。他尝试着用手遮住自己的面孔,却感觉只是让自己的手被灼伤得更加通透了。
他已一天多没有喝过一滴水了。背后的包袱里还有从关内带出来剩下的三个馒头。不止是渴,他也是如此饥饿。可惜他吃不下这三个馒头,因为他已没有口水去咀嚼,去下咽它们。
他已开始有些后悔。
他这时候本可以坐在帝都最好的酒楼里,和最好的朋友揽着最好的姑娘,一起喝着最好的酒。
可惜这时的他已经是一个死人,是一具在柴房里被活活烧死的焦尸。
这一夜风流的代价真是太大了。
这世上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即使一个男人再完美无缺,他比女人多的那东西也总会是他的弱点。上帝不会白白地送你一样东西。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踮起脚尖,却失望地看到周围似乎并没有任何人烟,也没有绿洲。有的只是无情地反射着阳光灼伤着他的眼睛的沙砾。
他的视线随着身体越来越低,越来越低。这地面刚才还只是在炙烤着他的脚底,现在却在炙烤着他的全身。他想起年少时第一次随父亲去泡山间的温泉,父亲告诉他,忍一忍,再过一会就不会感觉烫了。
此时他却只觉得自己一刻都已忍受不了了,好像要被温泉吞没只是觉得真的好烫。
他的身躯被沙堆所吞噬,一点一点地下沉,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一刻他却看到了亮光。
他竟看到了自己,自己看到了自己。
自己的身边还搂着一个女子。
他竟有些想不起她是谁。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想起了她就是那日救自己出沙漠的人。他在同心桥畔曾与她相约要厮守终生。
他看着自己与那女子耳鬓厮磨,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正迟疑间,桥边的水位竟慢慢地涨了上来,他惊恐地向着自己嘶吼,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看到自己和那女子带着微笑一起被水淹没。不时,自己也被水淹没。
再从水底浮起时,他竟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另一片湖边。他竟又看到了自己。
只是这次自己身边的姑娘却换了一人。
他在努力地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已不记得自己何时与她分别,又何时遇到了她。
他想走上前去,去问问自己,去问问那姑娘。水却又一下忽地涨了上来,把他整个人淹没,冲进他的口里,他的鼻里。他呛了一大口水,在水里无力地挣扎着
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他却突然听到了一个人的叫喊声,一阵一阵地变得更弱,最后消失了。
杨溯源猛地睁开眼,坐起了身。
他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个梦,却也知道那叫喊声并不是梦本身的内容。
山洞外,是真的有人在叫喊。他转头惊奇地发现,这次沉香客却没有醒。沉香客平素警惕得很,一有风吹草动他总是最早被惊醒的那个。
可今天他却睡得很香。
杨溯源竟有些不忍心去叫醒他,因为他也知道,对一个时时刻刻听到风吹草动也会被一瞬间惊醒的人来说,偶尔一次香甜的睡眠究竟有多么重要。
可他却不敢不叫醒他。沉香客遇到敌人可以不叫醒杨溯源一个人战斗,反正杨溯源的蹩脚武功也并不能派上什么用场。而杨溯源却不能不叫醒沉香客,因为他的蹩脚武功真的派不上什么用场。
沉香客醒来时还有些恍惚,昨日用纯阳真气强行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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