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客再睁开眼时,是被一声锣响唤醒的。与前一日黛衣女子宣读通告前的锣响一模一样。沉香客坐起身,发现身边许多侠客都已早自己一步醒来了,也许是昨日这些侠客歇息得早,未去点夜宵吃的缘故。杨溯源也已不在自己身边,不知何处去了。
沉香客揉了揉初醒来还未完全睁开的双眼,又左右扭了扭昨日在硬条凳上歇息了一夜有些酸痛的脖子,站起身整了整飞鹞服的衣襟,走出客舱回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有几名胡商派来的仆从分发用于侠客们早起洗漱的淡水与盐巴。沉香客踮起脚望了望,在船舷边看到了手里拿了只盛水的木杯正低着头用手指蘸着盐巴刷牙的杨溯源。
此时也不过是辰时一刻,秋日的早晨总是有些冷的。所幸今日太阳还算不错,照得沉香客身上暖洋洋的,竟有了些刚刚出夏时的感觉。事实上沉香客自从做了捉刀郎,已很久没有在这个时候早起洗漱过了。捉刀郎平日里不接缉杀令时,因为不受衙门管辖,也不必每日到衙门签到所以便无事可做;接了缉杀令后,为了防止凶犯逃跑为往后的追杀增大难度,捉刀郎们常常是昼夜不眠直到杀死凶犯才歇息。正是所谓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这种情况下,捉刀郎们的作息往往由自己的习惯决定。沉香客这一生无依无靠,唯一的朋友杨溯源还在七年前出走关外,于是也习惯了每日浑浑噩噩地过活,不接缉杀令时每日睡到正午方才起床;接缉杀令时的日出时刻沉香客往往也在房瓦上c荒地里带着一身疲倦度过。像今日这般带着刚刚睡醒的充沛精力在早晨醒来,沉香客觉得实在充实的很,竟有些后悔这些年里的堕落了。
杨溯源正用腹部靠着船舷,早晨醒来意识还有些浑噩,手指蘸着盐随意地在口腔里来回抽动着。突然背后一人伸出手便夺走了杨溯源攥在左手里的木杯,大大地饮了一口,在嘴里漱了几番一口把水吐下了甲板。杨溯源一惊,方才的浑噩一下被驱走了,转头喝道:“谁如此无理!”转过头才发现原来是沉香客,四周的侠客们被杨溯源这一声吼也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着杨溯源与身边的沉香客。杨溯源尴尬地笑了笑,又取了块盐巴放在沉香客手中,转身一起朝着船舷外漱口,假装无事发生过。
大约半柱香后,沉香客与杨溯源已在餐厅里吃过了胡商免费派送的早餐。因为知道也许是到大赛结束前的最后一餐用烹饪技术精制的食物了,沉香客与杨溯源都吃得尤其的多。
突然听得甲板上一声锣鸣,二人不用问也知道,这武林归一会,约莫是要开始了。
二人各自偷偷提了一包袱的馒头,走出了甲板。黛衣女子果然此时又站在了船头的高台。沉香客踮脚望了望旁边的两艘船,也各有一名黛衣女子站在船头高台说着什么。
“各位大侠,此时已是辰时三刻,还有一刻钟到了巳时武林归一会便正式开始了。请各位看一眼宝船下岸边的马车,待大会正式开始后,各位侠客便各自成组,登上马车,服下马车上的迷梦散。诸位侠客睡倒后车夫将会将各位送至岛上的随机位置。请诸位放心,迷梦散对人体绝无损伤。还剩一刻钟的功夫,各位若还有要变换队伍的,请速速相互联系。巳时便请各位侠客下船各自寻找合眼缘的马车开始本次大会吧。”
说罢,黛衣女子便走下高台,走进了客舱。
沉香客伸头看了一眼在岸边一字排开的丹色包厢的两驾马车。参赛的侠客中不乏健硕彪悍的大汉,也有五六名彪形大汉成组的,这包厢自然该大些。沉香客大约地一数,这马车竟有一二百驾之多,在岸边一字排开直到了西侧与海岸线一同消失在了地面上。
沉香客转过身与杨溯源对望了一眼,靠近杨溯源的耳朵商量道:“你看我们几时上马车?我有些饱不妨晚些上车?”杨溯源低头抚了一把自己也已涨得浑圆的肚皮,对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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