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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知道他的过去。

    苏昭的背影是寂寞的。那样的人,萧玉衍这辈子都不想再遇见第二个。他们的初相识其实并不美好,当年医术并不算登峰造极的苏昭没能救活被土匪蹂躏过后的一匹狼,紧随其后的萧玉衍放下手里用来照明的提笼,因为一时好奇,他看见了跪在狼面前独自落泪的少年,约莫也就十八九岁的苏昭怀里抱着刚生下来幼狼,掌心滑过母狼的侧脸之后,他才用喑哑的嗓音,叫出了躲在一旁草丛里的萧玉衍。

    他不知道,曾经有个女人抱着被大火灼伤的苏昭,像今天这头怀着孕的母狼一样,拼命的跑着,却逃不过侵略者的爪牙。那是苏昭的庶母,从小把失去了生母的孩子养大,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他们是这苏府里唯一逃出来的人。全身大面积烧伤的苏昭就像是写着死亡两个大字的拖油瓶,在庶母终于跑不动的时候,他被藏进了一堆尸体中,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被两个金兵撕开了衣裳,然后苏昭眼前一黑,晕倒在一片屠杀的惨叫声中。

    那一瞬间,小少爷的眼泪,在满是灰尘和残血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最本真的洁白。当他醒过来的时候,战火已经停了,他爬出死人堆的保护跪着去看曾经风景如画的烟台城,只觉得胸闷郁结,几番窒息。

    不是梦,而是屠城。他是金兵刀下死里逃生的一缕残魂,而现在,发现了他还活着的江军纷纷迈着流星大步向他跑来,再次昏倒之前,苏昭只觉得自己倒进了一个人的怀中,那个怀抱充盈着温柔的药香。

    是这灵水药阁的上一代阁主,江士德,听闻战事而随军赶来救援,把苏昭从地狱边缘拽了回来。他把无依无靠的苏昭带回了灵水药阁,就此一别,十五年过去了,苏昭再也没回过山东,也从未关注过烟台老家的消息。

    这些,不是吴钧天不说,而是他答应过苏昭,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包括对萧玉衍这样明白事理的徒弟。

    每当苏昭又梦见了当年的画面时,睡不着的他就会走到萧玉衍的房间,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徒儿,用仍是寂寞的背影,来回应试图把光明带给他的月亮。

    还有一件就连吴钧天也不知道的事。当年救下苏昭的部队,总帅是南宫四娘。而发现苏昭还活着的那个少年将军,正是萧玉衍的亲生哥哥,如今戍守在边关的骠骑大将军——萧玉徊。苏昭无论如何也不想让萧玉徊知道,他是当年那烟台城唯一的幸存者。当年的他肩负着国仇家恨,一念之差下,在金兵的尸体里下了毒,让萧玉徊送回了边关。一个月后的金国闹出了一场此后十年都不见恢复元气的瘟疫,而始作俑者苏昭,就坐在庐山壮观的瀑布前,喝着饮之无味的清泉。

    此等心肠歹毒不顾无辜女真百姓的人,根本就不配为萧玉徊他弟弟的师父。苏昭之所以拜在江士德门下做他唯一的弟子,就是想用医者的身份来弥补他当年所做的一切。对于只会让战火吞噬而毫无还手之力的百姓来说,苏昭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罪人,纵然他失去了他的家园,失去了烟台城,但被报仇的应该是金兵,他却伤害了女真绝大多数的百姓,他一个举动所杀掉的人,他数都数不清。

    人都道是今日的苏神医悬壶济世c慈悲为怀,可他慈悲吗?他苏耀之慈悲吗!

    苏昭从噩梦中醒来,满头大汗。早已被药膏所抚平的旧伤隐隐作痛,是他的心血在燃烧,恨不得让这光滑的皮肉再一次被灼伤,变回最初那可怕的模样。“子推”他想起今夜没有回来的萧玉衍,这都已经三更天了,南宫雀鸣和吴钧天根本就没睡,前者提着灯笼正在找人,后者守在他床边。

    他是一时担忧过度才昏倒了过去,这会儿已经没人有闲心来管他了。苏昭捂着半张脸,良久,叹了一口气。“你醒了?”吴钧天抬起头,在微弱的灯光中站了起来,手里提着天胤剑,神情严肃不已。“你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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